第二天早上,陳凡很早就起來,穿好衣服出門,正好看見薑麗麗在晾衣服,不禁瞪大眼睛,“你衣服都洗完了?”
薑麗麗抿嘴笑了笑,“今天楊隊長家要殺豬,就起早了些。”
陳凡端著臉盆去打水,邊走邊說道,“我有點好奇啊,就你是怎麼掌握時間的?”
人家說看日頭可以分時間,可陰天呢?
薑麗麗先喊了一聲,“甕壇裡有熱水,我早上燒的,現在應該還熱著。”
陳凡舉起手,“好嘞,我就不客氣了。”
薑麗麗看著陳凡的背影,開心地咧著嘴,隨後說道,“也沒什麼,都是估摸著算的,其實也不準。”
陳凡走進廚房,一邊打水一邊大聲說道,“那為什麼不買個鬨鐘呢?”
他知道這年頭的手表屬於奢侈品,動則要一百多塊錢一塊,可鬨鐘、掛鐘應該沒那麼貴吧?
薑麗麗看著他蹲在廚房牆簷下漱口,輕聲說道,“最便宜的鬨鐘要14塊5,我買不起。”
陳凡抬起頭看了看他,含了口水漱口,一口吐出來,不以為意地笑道,“沒事兒,早晚有買得起的那天。”
薑麗麗看著又低著頭洗臉的陳凡,臉上的笑容怎麼也忍不住。
想一想,陳凡是前天被楊隊長他們救回來的,忘了家在哪裡,父母是誰,連衣服都是穿彆人的。可他好像一點煩惱都沒有,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覺,還有心思去村裡閒逛,抓甲魚回來吃。
看看他,再想想自己,似乎也沒那麼苦了。
陳凡三兩下乾淨利索洗漱完,將臉盆端回房間,大踏步走出來,“行了,可以走了。”
薑麗麗跟在他身後,兩人快步往楊隊長家走去。
路上還碰上不少村民,都在跟他們打招呼。
“小陳去看殺豬啊?”
陳凡也不認識誰是誰,反正和氣點沒錯,“啊,看殺豬,您也去啊。”
這一回應不要緊,立刻就有幾個大嬸跟他聊了起來。
“對啊,不過不光要看,還要幫忙,我跟你說,殺豬的事可多著呢。”
“是嗎,那您跟我講講?”
“唉喲,你要我講我就不會講,反正到了地方就知道,有活沒活,掃一眼就能看出來。”
“喲,那您是高人呐,在勞動人民眼裡,就有忙不完的活。”
“那可不,勤快的人看什麼都要收拾,懶漢就覺得什麼都不用管。我看你就不錯,乾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那您太抬舉我了,我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兩步都要喘兩口氣,還是需要多鍛煉。”
“那不一樣,你會做甲魚啊,用隊長的話說,伱是技術工,我就是下苦力的。”
“哪能啊,人家李先生都說了,能把莊稼伺候好,就是了不得的技術,我看您也是個技術工。”
“哈哈哈哈,小陳真會說話,唉,李先生真這麼說過?”
“那還能有假?誰不知道李先生最牽掛勞動人民,當年在西坡,還教過農民怎麼種植水稻呢。”
“唉呀媽呀,真的假的?李先生還會種水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