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策馬揚鞭,很快就到了南湖獸醫站。
剛進院子,陳凡就大聲喊道,“周站長,我們來啦。”
周站長早就等在辦公室裡,聽到聲音便跑了出來,看見他們還騎著馬,不禁笑道,“你們隊裡還挺重視啊,給你們都配了馬。”
有陳凡在,楊誌軍和李正群自然不會出頭,乖乖地站在他身後。
陳凡翻身下馬,笑道,“這個就叫育苗插秧,等我們拿到獸醫證,隊裡就可以大豐收。”
周站長打了個哈哈,“這個比喻倒是形象。”
隨即對著汪世平說道,“你先帶這兩個去後院,教他們給紅星大隊的那頭牛換藥。”
陳凡微微一愣,“直接上實踐課?”
他還以為先規規矩矩上幾天課,再向周站長提意見,轉修實踐課呢,沒想到一過來就直接上手。
意外之喜啊。
周站長回過身笑道,“伱們理論考試都考過了,還上個屁的課,自己看書就行,來了這裡,就跟著老醫生學治病。”
這年頭他們拿的都是固定工資,治一百頭牲口是這麼多錢,坐著不動沒有牲口治療,也是拿這麼多錢,自然希望生產隊裡的獸醫越厲害越好,最好是全部都在下麵解決,那樣公社獸醫站就清閒了。
所以他們這些醫生教學員醫術的時候,幾乎都不會藏私,還巴不得新人更厲害些。
當然,有獨門絕技的還是會留一手。
可是有獨門絕技的那類人,早就被調到了縣裡,甚至是地委,留在這裡的,用肖烈文的話說,確實水平都一般般,也就使得獸醫站少了許多勾心鬥角的齷齪事。
反正大家都是矮矬矬,誰都不要笑話誰。
聽到周站長的話,陳凡點了點頭,轉身對著楊誌軍和李正群說道,“那你們就跟著汪醫生好好學,多請教臨床經驗,沒事的時候就看書,不懂就問,這裡隨便一個醫生都可以當我們的老師,……”
不等他說完,周站長便將他拉住,“行行行行行啦,你這話是在打我們的臉,小楊小李,你們先進去學,我跟你們陳老師講幾句話。”
汪世平嗬嗬笑著,帶楊誌軍和李正群去後麵,同時還說道,“這種小毛病,你們陳老師早就會處理了,倒是你們還沒接觸過,待會兒好好看。”
不等他們走遠,周站長便湊到陳凡另一邊,看著他牽著的母馬問道,“這馬怎麼看上去挺正常?”
陳凡看了一眼馬,回過頭說道,“哦,它自己好了。”
“自己好了?”
周站長瞪大眼睛看著陳凡,眼裡滿是懷疑,“我跟你說,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陳凡嗬嗬乾笑兩聲,“這怎麼能騙你呢,昨天回去,它看見小馬駒就好了,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一直都乖乖的,認真吃飯、好好睡覺,也不踢人咬人,可乖了。”
周站長將信將疑,慢慢走到母馬身邊,伸手摸了摸。
母馬瞟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周站長頓時喜笑顏開,“誒?還真好了?”
說著又拍了兩下馬背,母馬也紋絲不動。
周站長後退兩步,兩手叉腰圍著母馬走了一圈,滿臉驚奇地說道,“照你這麼說,這匹馬還真就是想孩子想的?”
陳凡一本正經地點頭,“應該是。”
周站長咂咂嘴,“長見識、真長見識了!”
頓了一下,又拍拍馬背,對著陳凡說道,“你騎馬怎麼也不弄個馬鞍,那兩個還墊了個毛氈,弄個繩套木板當馬鐙,你空背騎馬,也不怕摔下來。”
陳凡非常嚴肅地胡扯,“他們的騾子是隊裡給配的,當然有配套的墊毯和馬鐙,我這是自己的馬,又沒錢,到哪裡買馬鞍去?”
周站長指了指他,滿臉無語,轉身就往裡走,“把你的馬拴好,到我辦公室來。”
陳凡眉頭輕挑,牽著馬走到後院,將馬拴在牲口棚裡,旁邊就是楊誌軍和李正群騎的騾子。
再看他們兩人,正蹲在一頭趴在地上的大水牛前,給它腿上換藥。
汪世平驚訝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學過?”
楊誌軍點點頭,“陳老師教過我們,學了半個月。”
李正群腦子靈活些,趕緊補充道,“陳老師很認真在教,就是時間太短,半個月隻有五六個病例,我們也隻學過處理外傷,還有感冒和腸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