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馬到了9隊,這裡的格局與6隊和5隊又不一樣。
6隊是從坡前到坡後一條線。5隊是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以前圍著池塘修建的盧家老宅,另一部分是建在坡脊上的一條土牆屋,從天上往下看,就像一根棒棒糖。
而9隊則是坐北朝南建在一個小山坡上,這裡的地勢與6隊差不多,但是6隊的小山坡是南北走向,按照坐北朝南的建房規矩,自然就成了一條線。
9隊的山坡卻是東西走向,如此一來,自然所有的房屋都建在南坡上,從坡底到坡頂,修建了四五排房子,但是沒有前院後院,隻有“左院”和“右院。”
也就是說,他們場坪和菜地,都是建在房子的兩邊,前後才是鄰居。
以前陳凡教做甲魚的時候,來過一次這裡,現在再過來,看這裡的房屋布局依然覺得很有趣。
陳凡騎著馬沿著土坡路緩緩走過,和站在路邊的村民打著招呼,不時看向左右兩邊的小路,輕聲笑道,“這裡還真有點山區房子的感覺。”
張文良哈哈笑道,“可不就是一座小山嗎,隻不過有點矮而已。”
他今天的收獲也不錯,陳凡專挑大家夥打,他卻不嫌棄,今天打了不少兔子、狗獾。儘管單獨出來打獵,需要上交一部分,但剩下的處理一下,省著點也能吃兩三個月,可謂收獲頗豐。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坡頂上的一處大場坪。
此時場坪上堆積了好大一堆獵物,但基本上就那幾種,狐狸、黃皮子、狗獾、野兔,卻連隻獐子都沒有。
不過也對,獐子目標太大,盧家灣這種沒什麼大林子的地方根本藏不住,可能隔壁的青山公社應該會有。
就眼前這堆獵物,都有點超出陳凡的想象。
平時來來去去看著沒什麼,無非就是幾十處零零散散不成片的樹林,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多東西,看來這裡的生態環境挺不錯啊。
其實他不知道,有時候事情真的很戲劇性。
眾所周知第一部野生動物保護法是在88年出台,次年3月份生效。
於是就在當年,全國各地很多人、主要是單位,匆匆忙忙地趕在生效前,進行有組織的大規模捕殺,而且是竭澤而漁,恨不得把這輩子的獵都打完。
就以獐子為例,87年的全國統計數量還有超過百萬頭,結果半年時間就消失了百萬頭,等到次年,幾乎很難在野外看見這種以前非常常見的動物。
再繼續往後,獐子的數量不增反降,到了新世紀,野生獐子連續20年維持在一萬多頭的規模,一直到陳凡穿越前都沒什麼改善。跟87年的時候相比,連個零頭都比不上。
獐子幾乎處於食物鏈的底端,有這麼多獐子,就有很多的其他野生動物,所以就盧家灣這手指甲大點的地方,能打到這麼多獵物,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這還是民兵們遵循“打大不打小”的古訓,否則收獲還會更多。
看到他們兩人,吳鳳飛和9隊隊長鐘子洪一起迎了上來。
吳鳳飛第一眼就看到他們馬背上的東西,趕緊說道,“連長、陳老師,你們的獵物要趕緊處理一下,把血放掉,還要剝皮,要不然待會兒就該臭了。”
張文良也不客氣,翻身下了騾子,將兩個籮筐摘下來放地上,“那就麻煩你們了。”
陳凡也將自己的兩個大麻袋卸下來,立刻有人將其抬到一旁。
兩匹馬被人牽走喂食,其他人則聚攏過來,看他們的收獲。
張文良的那個籮筐還好,裡麵有些什麼東西,都一目了然,立刻有幾個大姐將籮筐抬走,拿著刀扒皮剔骨去處理。
倒是陳凡的兩隻大麻袋,還沒解開就有一股騷味,等麻袋一開,濃鬱的“狐臭”頓時爆發出來,讓人不自覺地連退三步。
也就是這個原因,陳凡才用麻袋,而不是籮筐裝獵物。
9隊隊長鐘子洪驚訝地看著陳凡,“陳老師,你全打的是狐狸啊?”
陳凡笑道,“也不是,不過我想攢一點狐狸皮,就把其他獵物跟彆的小隊換了狐狸。”
“哦,原來是這樣。”
鐘子洪恍然點點頭,隨即對著旁邊喊了一聲,“老九,我們今天打了幾隻狐狸?”
人群中一個聲音傳來,“3隻。”
鐘子洪,“處理一下,皮扒了給陳老師帶走。”
“好嘞。”
陳凡張大嘴,轉頭看了看張文良。
張文良哈哈一笑,“既然鐘隊長一片心意,伱收著就是。”
陳凡沉吟兩秒,對著鐘子洪說道,“既然鐘隊長抬舉,我不能不識相,這幾張皮子我就收下。”
鐘子洪一聽,笑容更盛,正準備說話,卻又聽見陳凡說道,“不過我和張連長上門做客,不能空著手來,我帶來的那些狐狸肉,就算上門禮,您可不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