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被他處理乾淨了,房間裡正睡得香甜的玉笙卻什麼也沒聽到。
四濺的鮮血染紅了伏鬥的衣裳,手中吸飽了血的長劍發出了響亮的錚鳴,那個平時見到伏鬥都會臉紅害羞躲到一邊偷偷看他的小丫鬟成了伏鬥劍下最後一個亡魂。
伏鬥神情冷峻,利落地收劍入鞘,小丫鬟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睛永遠地倒在了血泊中。
她的身後,還整整齊齊地躺著二十七個看著玉笙長大的“家人”。
玉笙爹娘回到家中見到的第一個畫麵就是這個。
神秘而又危險的男子坐在冰冷的石梯上擦拭著長劍上的鮮血,衝天的妖氣與濃重的嗜殺之氣哪怕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也並未消去半分。
“你是誰?”玉笙爹擋在了玉笙娘的身前。
伏鬥放下了長劍,毒蛇般冰冷的視線不緊不慢地打量著玉笙爹身後的捉妖符。
或許是看出來玉笙爹身體不自然地抖動,伏鬥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旋即拍了拍衣袖沾上的灰塵,緩緩地站起身來:
“我是來。”
伏鬥的步子壓得很低,踩在地麵上時發出了沉悶的聲響,玉笙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索你命的。”
他們之間分明還有並不算近的一段距離,可那無形又極為強烈的壓迫感幾乎已經到了玉笙爹的跟前,雙腿忍不住打顫,仿佛下一秒就要跪下向他臣服。
“妖怪。”
妖怪兩字被伏鬥咬得極深又極重,仿佛是戲謔般,伏鬥露出了一個不達眼底的笑。
修羅來自地獄,惡魔嗜血又無情。
玉笙爹的嘴角開始大股大股地湧出溫熱的鮮血。
伏鬥邁著懶洋洋的步子,黑靴一點一點地打在地麵上,每向前一步,玉笙爹的口中便會流出一大股已經開始發汙的血液。
“為什麼?年輕人,我們夫妻二人明明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偏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被吐血到幾近昏迷的男人緊緊護在身後的女人突然衝出了他的保護,女人發絲淩亂雙目猩紅,質問伏鬥的時候神色絕望又痛苦。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非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付我們。”
玉笙娘說罷突然長歎一聲,似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朝伏鬥大聲喊道:
“你做這些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伏鬥站在玉笙娘親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一字一句說:
“我倒還真希望有報應一說,這樣我也不必親自報仇。”
“但是如果上天真的有眼的話。”
“你們所有人。”
“都該去死!”
玉笙爹終於堅持不住了,烏黑發紫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幾聲濃重的喘息過後,如沒有生氣的破布娃娃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順著衣裳緩慢流下的鮮血滴在了他藏在手心裡的捉妖符上,那個皺皺巴巴的符紙早已被大片的血液浸濕,看不清紋路失去了效用,此刻就是一張沒用的廢紙。
伏鬥的視線重新轉回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