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朱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闕玉翻了個白眼,怎麼都無法將自己和溫柔體貼關聯在一起。
他不就好吃懶做嗎?哪裡溫柔過體貼過?
但除了這個,他還有個美貌,所以合起來是五個,就算讓她換一個優點,也難不倒她吧?
闕玉人躺在床上,一時竟有些騎虎難下,他自己說的,講出他五個優點就同意,玄朱十分配合,已經提了出來,他怎麼也該兌現承諾吧?
闕玉舔了舔自己兩側的犬牙,又開始糾結起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什麼吸引她的,多少有點懷疑是不是看中了他這身皮囊?
等玩完發現他就是個繡花枕頭,隻有外在沒有內在真甩了他怎麼辦?
現在沒到最後一步是她的退路,也是他的,依著他的性子,這會兒被棄頂多難受一陣子,過個一年兩年總會走出來的。
但真的過了那個線,意義就不一樣了。
闕玉將醜話說在前頭,“我們狐族男狐很癡情的,一旦認定了一個人,這輩子都會是她,不可能更改,如果對方死了,我們男狐還會陪葬,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也會死。”
他還有話:“依著我的性子,你渣了我,我就跟你同歸於儘,你真的想好了嗎?”
玄朱這個天賦,不該糾結於兒女私情上,太清宗要是知道了,還不氣死啊。
費勁巴拉培養的一代天才,因為渣了他,被他同歸於儘,所有人都會覺得可惜吧?
玄朱怎麼想?
她那雙平時枯寂的眼更亮了,“好。”
???
‘好’是什麼意思?是想說男狐太優秀了,還是同意了?
“你答應了?”他隻好多問一句。
玄朱點頭,“嗯。”
這樣的條件她都應了?
真的不怕死嗎?
“答應了就不能反悔。”闕玉認真觀著她。
隻要她有一點猶豫和不滿就算了,他雖然中意玄朱,但不想她將來後悔。
配他真的可惜,就像天之驕女嫁給普通修士一樣,會令全世界惋惜。
闕玉突然有些好奇,當年他母親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旁人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覺得他母親配不上父親?
少女語氣很是肯定,“不反悔。”
她態度太堅決,沒有半點躊躇,一口回答,倒叫闕玉沉默了。
問了不止一遍,次次她的回答和神態都是一樣的,堅持,就要,像小女孩得了布娃娃,如何都不肯鬆手,扭執的很。
話也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不同意似乎也晚了,闕玉思忖片刻,伸了腦袋打量她手裡的玉瓶,“試試看?”
他剛剛仔細想了一下,玄朱就算開竅了又怎麼樣?被元蓮教壞了又如何,元蓮是個女子,她也是,她倆有一個如何都邁不去的大關,就算前麵再強勢,後麵也要蔫,隻能他來。
還是有拯救機會的。
闕玉手擱在腰帶上,剛想辦正事,身子忽而一輕,微微地飄了起來,他一驚,本能的扒了床架子問:“這是作甚?”
玄朱抱住他的身子,認真道:“洗澡。”
洗澡?
好像沒問題,確實該洗澡來著。
闕玉鬆了手,被玄朱就這麼公主抱到紫府空間內。
???
洗澡不能在船上洗嗎?
船後麵有個裡間,特意隔出來給他沐浴用的,為什麼不去那裡泡,要去空間裡?
經曆過上次的事之後,他現在十分警惕,總覺得玄朱做什麼都有蹊蹺。
玄朱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備,主動解釋道:“外麵有器靈。”
這話很有說服力,闕玉信了,稍稍地安分下來,叫玄朱順利無比的以這麼個令人羞恥和彆扭的姿勢一路摟到一處山頂。
是平的,像是被人一劍削出來的,中間有個很大的凹坑,似乎鎮壓了一汪泉眼,活水潺潺地流到山腳下,玄朱將他擱置在一邊的石頭上,自己去水邊量了量溫度。
他現在身子骨弱,太涼了吃不消。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在玄朱的紫府空間內,不可能跑掉,闕玉認命了,鬆懈下身子,懶洋洋問她,“元蓮給你的到底是什麼?”
剛剛東扯西扯了半天,居然把正事給忘了,其實他一開始就是想問這玩意兒來著。
玄朱很誠實,“不知道,她隻說能幫我解決問題,沒說具體的。”
闕玉點了點頭,一雙赤足落在地上,踩著石頭,剛要躺下,方便待會兒辦事,忽而渾身一僵。
能幫她解決問題的?
她能遇到什麼問題?
不就是不能再強勢了嗎?
如果這個問題解決……
闕玉麵色逐漸凝重。
想一想元蓮是什麼人,一個色中女魔,一百多個男寵,一人一種性格,萬一就恰好遇到喜歡被女人……
一引誘她不就懂了嗎?她一懂不就能幫玄朱解決問題了嗎?
闕玉脖間法力球忽而亮起,他原來坐的那塊石頭上已經沒人,幾件層層疊疊的厚重衣裳落下,四散在亂石縫隙裡,一隻雪白的狐狸驀地跳了出來。
四肢爪子邁的飛快,正要離開,身子陡然一輕,被法力攝中,幽幽地朝玄朱飄去。
純白無一絲雜色的狐狸還在半空中,已經被玄朱灌入真元,變成了人形,玉潤的瓷白肌膚肆意坦露在外麵。
闕玉人被控製著,完全動彈不得,隻得笑道:“玄朱,我還沒吃飯呢,待會哪有力氣啊,我們先吃完飯再說吧。”
玄朱在給水加熱,太冷了闕玉受不了,“我這裡有辟穀丹,先含一顆頂一頂,等事後給你買小雞燉著吃。”
小雞沒了,旁的他也不愛,會剩飯底子,吃完很久都悶悶不樂,垂頭喪氣隱藏不住情緒,她都感覺到了。
闕玉麵上的笑轉為苦的,“我傷還沒好呢。”
距離上次根本沒有幾日,玄朱這個無情的女人,一點都不顧著他。
玄朱一隻手擱在水裡,半蹲在河邊,聞言抬眸看了他一下,“我早上檢查過,差不多了。”
每天她都會查看闕玉的情況,其實早就不嚴重了,但他喜歡裝的很厲害,好騙小雞吃。
受傷這段時間每頓兩三隻小雞。
“那隻是表麵,實際上內裡還疼著。”闕玉還在找著借口。
玄朱頜首,“我知道了,待會我會小心點的。”
闕玉:“……”
不是讓你小心點,是讓你直接罷手吧,我的老腰真的承受不住。
“水好了,”玄朱這個修為,加熱一汪泉眼隻是片刻的事而已。
她歪了頭,看向闕玉,“不用怕,水不冷。”
闕玉:“……”
我是怕水冷嗎?
我是怕你。
心裡沒點數嗎?
玄朱還真沒點數,已經法力控製著他下沉,慢慢地往水裡浸。闕玉身邊沒有能扶一下踩一下的東西,法力球也在玄朱的操控下沒了作用,他現在就像一個飄在空中的普通人,沒有著落點,心裡七上八下不太好受。
還好玄朱還知道給他留個腦袋在外頭,沒憋死他,水也是正好的溫度,不冷不熱,凍不著他。
玄朱自己也下來了,還跟上次一樣,沒怎麼顧著身上,束著冠,穿著衣裳,就這麼緩緩地遊到他旁邊,闕玉隻覺一股涼意襲來,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被她拖到深處,在一臉懵逼中,感受到了元蓮深深的惡意。
果然把玄朱教壞了……
另一個念頭是——我可真慘啊。
再也沒有比我更慘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