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了主嗎?”闕玉說風涼話,“可彆把我送進去後宗門和你師父不讓你跟來,結果我一個人在裡頭淒涼等死,你在外麵逍遙快活,我要是死了,都是你的錯,你能心安繼續修煉嗎?”
他又感覺到了,那股子莫名讓人汗毛倒豎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像冰水一般,漫過頭頂,叫人有窒息的危險。
黑暗裡無人注意的地方,玄朱握緊了擱在膝蓋上的手,“不可能,我會和你一起走,誰都不能阻止,除非我死了。”
她不進去,也不會送闕玉去。
她察覺到了,闕玉有點怵進鎮邪塔,其實很早之前就有感覺,有一次他做夢嘴裡含著‘不要’。
像是在嘟囔一樣,口音隱隱像‘不要進’隔了一會兒才有類似‘鎮邪塔’三個字冒出來。
那時候沒聽出什麼意思,因為不清楚,現在看來就是不想進鎮邪塔。
連做夢都這麼說,可想而知他有多抵觸。
她不能違背師父的命令,但師父沒說怎麼安排她。
所以她也會去,陪著闕玉,鎮邪塔內邪祟無數,確實會有危險。
那些連師父都殺不死的惡魔,尚留一口氣,他們活了千年萬年,也許會想什麼法子合力對付闕玉,亦或者精神攻擊,闕玉不一定應付得了,即便可以,總有一天會失策,被偷襲被暗算。
他剛剛沒說錯,如果他在裡頭出了什麼事,她可能這輩子修為就到這裡了,再也不可能有寸進。
不跟著也靜不下心修煉,不如與他一道麵對。
誠如他所說,她倆現在是道侶關係。
闕玉挑了挑眉。
沒想到她語氣這麼堅定。
那就有好戲看了。
太清宗不可能讓她這個天才中的天才耽擱那麼長時間,不僅誤她自己,還會誤了太清宗。
試想一下一個這麼強大能給宗門換來無限光榮的人用不上,跑去鎮邪塔玩,宗門能願意?
她又是個死板的性子,答應的事打死都會做到,平時不給承諾的時候尚且如此,現下這麼肯定,絕對會信守諾言。
宗門沒法子,搞不好會尋一個折中的辦法,比如說連他也不鎮壓了。
叫玄朱繼續帶著他,一直困在身邊,既能時刻觀察他有沒有反省,又能保全玄朱,兩全之策啊。
到時候他就這樣跟太清宗談條件,不怕太清宗不答應。
闕玉心情忽而大好,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瞧見了不進鎮邪塔下的希望,雖然還是沒有修為,可能會被玄朱這麼一直困下去,也總比去鎮邪塔好了千倍萬倍。
再往好處想,每天有吃有喝有人照顧,想逛街就逛街,日子慘不到哪裡去。
闕玉身子整個都鬆懈下來,腦中高速運轉,尋找其它解決的法子。
雖然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但人總是不滿足的,還想要更好。
闕玉認真思索,片刻後有了主意,掐指一算,勉強能對上,於是側身乾嘔起來。
玄朱雋氣的眉毛緊緊擰起,“怎麼了?”
闕玉又乾嘔了兩下才順了順胸口,‘虛弱’道:“我已經這樣有一陣子了,吃多了想吐,吃少了也想吐,不吃還想吐,都被我忍了下來,這次反應比以往都要激烈。”
其實這是第一次,並且是假裝的,但他這麼說,玄朱肯定不會懷疑,她一根筋的性子,想不到謊話和欺騙上。
闕玉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弧度,“你猜不到嗎?”
???
玄朱試探性的問:“胃不舒服?”
他經常如此,現在太脆弱,稍微吃多,少吃,時間不固定都會讓他鬨肚子,玄朱多少有些習慣。
闕玉白了她一眼,他要是不講明白點,任玄朱猜到明年也想不到,乾脆直言道:“我有小寶寶了。”
他語氣煞有其事:“是我們兩個的。”
???!!!
什麼情況?
玄朱怔了一下,半響才不解問:“可是……男孩子怎麼懷孕?”
闕玉揚起白淨的下巴,狹長的狐狸眼斜斜瞥了她一下,“誰說男孩子不能懷孕,我們狐族都是男孩子生寶寶。”
玄朱眨了眨眼,“這……這樣嗎?”
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男孩子居然能懷孕。
等一下,好像哪裡不對勁。
“不是才半個月嗎?我聽人家說,最少要一個多月才能有反應……”
“人家騙你的,其實半個月就有了。”反正她也沒機會問,問了也不一定能跟他的情況對上,“而且人家是人類,我是半妖,有人和妖的血統,在我們狐族都是半個月。”
玄朱沒有懷疑,點了點頭,“所以我真的當……”
她本來想說當母親,後來一尋思好像不太對,懷孕的是闕玉,說當父親吧,也不對勁,隻好改口道:“所以我們真的有小寶寶了?”
闕玉回答的很肯定,“嗯。”
有個鬼,才過去半個月,男狐狸精也不可能懷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