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玉被她氣到,趴在床上氣憤道:“生生生,就知道生,爺是公的,去哪給你生?”
“你把爺乾死了也生不出來。”
當時她反駁了一句,說他懷孕了。
他直言不諱,“假的,都是假的,你見過誰家的公雞下蛋?”
“公的就是公的,不可能生崽崽,死心吧!”
闕玉似乎也想到了這茬,一張臉白了白。
玄朱指了指對麵,“過來吃飯。”
這回闕玉沒敢反抗,乖乖地‘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走來,本分的坐在她對麵,張嘴接她夾來的雞肉。
“加了你最喜歡的乾貝和乾蝦,好吃嗎?”玄朱和平問道。
像暴風雨前的平靜,叫闕玉不得不謹慎應對,“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玄朱還在給他剔肉,已經弄了一盤子,擱在他麵前,貌似沒有被他欺騙後的氣憤,應該是不在意的意思。
倒也是,她靈識受損那會兒離現在都已經快半年過去,有氣早該發完,不可能還留到現在。
而且知道他又一次假懷孕,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闕玉放鬆了下來,拿起筷子夾散碎的肉,才吃了沒多少,對麵忽而說話。
“闕玉。”玄朱聲音淡淡:“我想看你吃小雞。”
像說一件微不足道,吃飯喝水一樣的小事一般。
闕玉沒有在意,“我這不是在吃嗎?”
誰擋著你看了?
他抬眸瞧了瞧對麵,一塊雞肉沒有咽下去,莫名哽在喉嚨裡。
他瞅見了玄朱幽黑幽黑的眼眸,裝了些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東西,第一反應是——
我慘了。
果然屋裡的燈噗呲噗呲滅掉,窗戶和門自個兒關上,四周登時一片黑暗,他聽到了窸窸窣窣衣裳摩擦的動靜,沒多久一塊雞腿塞進他手裡。
闕玉苦逼兮兮的握著,心裡虛,倒是沒敢拒絕,聽話地往嘴裡送。
啪!
他倒了下來,栽進涼席內,很快喉嚨處便是一疼,被人咬了一口,隨後是細細麻麻又綿長的疼,一直持續許久。
桌上的小雞因為這一變故,半天無人問津,到第三天才有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進盤子裡,沒來得及拿,小雞已經被人端走。
“你懷孕了,不能吃涼的。”
被窩裡的闕玉:“……”
玄朱說養養他肚裡的肥肉過一把贏,當真這麼做的,吃的喝的沒虧過他,反而更精細了些,隻是還跟以前一樣,有事沒事做小鞋子和小衣裳。
闕玉嗤笑她,“縫了也是便宜彆人。”
玄朱搖頭,“不會的,總有一天能用上。”
闕玉白了她一眼沒阻止,樂的看她白忙活。
她在瞎折騰,他就躺在被窩裡,披著被子懶洋洋曬太陽。
時間匆匆,不留神便是三四年過去,玄朱還在養他的肥肉,一點都沒有膩的意思,他也不管,反正有吃有喝舒舒服服為什麼要拆穿她?
吃飽了撐的嗎?
闕玉日日被她精心照顧著,得勁的不要不要的,人都豐潤了一圈。
有一天他就這麼挺著他的‘孕肚’,趴在涼亭下看魚,冷不防後頸被人摁住,有人撥開他的頭發,拉下他的衣襟,一口咬在他肩上。
“闕玉,你抱胎四年了,宗裡的人都說混世魔王哪吒都沒你懷胎久。”
傳說許久之前有位魔童,在母親懷裡三年才出生,闕玉四年了。
玄朱語氣很是認真,“是不是該生下來了?”
闕玉:“……”
生個錘子,就是一堆肥肉。
“我想要個男孩,最好像你,你可以辦到的,我相信你。”
闕玉:“……”
究竟是誰給她的錯覺?彆說男孩,一根毛都不會有。
兩天後,玄朱最終還是得逞了,懷裡抱著一個和闕玉長得極像的小孩,套著她日日做的小鞋子和小衣裳,被她包裹在胸前,繞著宗內像是炫耀,又像是通知大家似的走了一圈。
當天下午到處都是傳言。
“那隻狐狸生崽崽了。”
“居然真的能生?”
“不可能,肯定是假的,他是個公的。”
“可是那不是生了嗎?”
“生是生了,可是你看他人呢,長老怕是被騙了吧。”
“唉,長老真可憐,居然會相信公狐狸能生崽。”
“這裡頭蹊蹺大了,長老到底還是太年輕,看不出來,但是瞞不過咱們的眼睛。”
“你剛剛看那小兔崽子了嗎?不僅跟那隻狐狸一模一樣,方才還翻了我一眼,他隻是個剛出生的孩子啊。”
“不可理喻,騙人就罷了,這也太敷衍了,可憐的長老啊。”
“說起來她是不是有點……笨啊,這都瞧不出來。”
眾人都在同情和唾棄新上任的太上長老,覺得她有些不開竅,那麼多人都說公狐狸懷不了孕,生不了崽,隻有她自始至終相信。
簡直榆木腦袋。
山的尖尖上,一個在湖中乘船釣魚的老者搖了搖頭。
到底是誰笨,還真不好說。
玄朱隻是沒有心而已,並不代表連小朋友都知道的事她不曉得。
其實她心裡明鏡似的,當然明白男狐狸不可能懷孕。
不過是一個愛鬨,一個縱容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