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鎮北侯府中,祁朝暉就是獨一無二的主人,他一出現正院的下人和廚房的人不自覺地呼吸都放輕了。
“起筷吧。”祁朝暉徑直坐在上首,瞥了一眼已經坦然安坐的謝明意,沉聲道。往日,若是他歸來,他的小夫人可是迫不及待地迎他。
這句話明顯是對謝明意說的,她未出聲隻微微頷首,持起了銀筷。
見此,祁朝暉也未說些什麼,兩個人安靜地用著一頓晚膳。
“夫人今日胃口還不錯。”良久,男人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一室的寂靜,他側頭看向謝明意,準確的是看向謝明意麵前明顯少了大半菜的碟子。
謝明意手中的筷子一頓,眼角餘光瞥見垂首而立的下人,揚起了嘴角,狀似無意地道,“因為有侯爺在,妾身才能用到合心意合口味的膳食。”
祁朝暉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幽光,他浸淫朝堂多年,自然聽出了夫人話中另有他意,一雙寒眸看向廚房的下人。
“侯爺不在,妾身也用不下廚房油膩膩的飯菜。”謝明意放下筷子,朝著廚房的人冷哼了一聲,此話不說還待何時。
那幾名下人身子一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不受寵性子又弱,廚房才敢拿捏啊。
廚房的管事本不將夫人看在眼中,可這次侯爺歸府,他專門命了人在一旁隨侍,卻未料到夫人居然向侯爺告廚房的狀。
他匆匆忙忙地趕來,迎上侯爺冷沉的臉色,心中大駭,立刻求饒認罪。侯爺的性子他很清楚,若敢有隱瞞狡辯,受到的處罰要重上數倍。
祁朝暉平常雖對自己的夫人冷冷淡淡的,但得知她被下人輕待心中相當不快,“管事趕出侯府,廚房其他的人一律罰半年月俸。”
他一揮手自有人上前利落地將廚房管事拖了下去,正房的下人們見此皆瑟縮了身體,趕出侯府的人在楚京可沒有活路。
“侯爺,妾身乏了,先行告退。”謝明意靜靜地看著,等到廚房的下人被懲處起身就往裡間走去。
祁朝暉未置一詞,審視地盯著她的背影,目光幽深,她嫁入侯府三年這還是首次表達自己的不滿。
“本侯不在的這段時間,
府中可有發生何事?”他蹙眉朝一旁的管家問道。
“回侯爺,府中一切無礙,隻是夫人前段時間受了風寒,近日也已經痊愈了。”管家不敢有所隱瞞,說了夫人的病情。
至於老夫人意欲為侯爺聘一門貴妾、京中傳的流言……他卻是一字不提。
祁朝暉聞言忽而輕笑一下,隨即笑意斂起,冷聲道,“府中若有人再敢對夫人不敬,直接處置了。”
管家心中一凜,恭聲應是。
說完,他便大步進了內室,在馬上奔波了大半日,也是時候安置了。
內間,謝明意已經換上了一身蘭色的軟羅寢衣,珠釵卸下,烏黑的頭發半散在肩上。她聽到男人的腳步聲,略有些驚訝,他怎麼也進來了,以往他多是睡在書房。
“侯爺今夜可要歇在此處?”謝明意細眉微蹙,仰著頭問他。
祁朝暉聞言低頭看她,女子肌膚瑩潤,下巴尖尖惹人憐愛,往日羞澀的杏眼帶著坦然與不解,眉目間似對他並不歡迎。
他雙眸微眯薄唇抿起,眼中的意味驟濃,“爺累了,今夜歇在這裡,過來服侍我更衣。”
謝明意呼吸一滯,往周圍看了一眼,婢女們都低頭不語,識趣地作勢退下去。她感覺到男人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在她臉上掠過,裡麵仿佛帶了一絲懷疑,一咬牙走到他身旁。
更衣之事在夫妻之間的確是常見的,她不能大驚小怪,這男人眼厲,不知審過多少細作逆賊,萬一被他瞧出端倪可不好。
不過,到底她心中有些膈應,手指僵硬地扯開他的衣袍,隨手放在黃花梨的架子上,剩下一層裡衣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侯爺,妾身覺得如此便好了,小心著涼。”話落她便迫不及待地上了床榻,縮到最裡處。
祁朝暉感受到更衣時她的手指蹭過自己的腰側,肌肉猛地一緊,他在外曠了那麼久,看到她略有些冷淡的眉眼一下倒是起了火。不過他瞧得分明,為他更衣女子既不紅臉也不低頭,眼中還帶著嫌棄,他略想了一下,猜測應是那封信的緣故。
上了床榻,他高大的身材十分有存在感,略瞥了一眼明顯不願搭理他的女子,沉聲道,“臨安王世子已亡,世子妃受臨安王妃苛責,爺送她回京
也是想解她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