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嬌嬌(重生) 紀開懷 9585 字 6個月前

瑟瑟扶著腿, 愁眉苦臉地蹲在那裡, 動彈不得。

蕭思睿看她的模樣,不知怎的,竟有些想笑, 略一遲疑, 緩緩向她伸出一隻手來。

她看了他一眼,這才伸手放到他掌心。

他垂眸, 收掌,隻覺那纖細的玉手在他掌中又綿又軟,柔若無骨一般,不由心中一悸, 看向了她。

目光所及, 是她烏鴉鴉的發頂, 閃爍的水晶冠,以及凝脂般的雪膚。她秀麗的眉微微皺起,目光落在動彈不得的腿上,紅潤的唇微微噘起,顯得無奈又委屈。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她抬起頭看向他,杏眼明亮,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輪廓。

他猛地回過神, 守住心神,施力將她拉起,虛虛攬住她腰, 讓她在他旁邊坐下。

她赧然道謝:“謝謝您。”

他道:“不必。”迅速起身,坐到了對麵她原來的位置。

瑟瑟明顯一怔。

他有些懊惱,覺得自己的舉止委實太過生硬,又緩和語氣,添了一句道:“隻是小事。”

瑟瑟笑了:“您總是這樣,不管幫了我什麼,都說是小事。”

她的笑容實在明媚,他的心情不由也跟著明媚起來,神情微柔:“原本就是小事。”

瑟瑟道:“那您再幫我一件小事好不好?”

他道:“你隻管說。”

瑟瑟道:“您讓馬車在前麵芸芳齋停一停。”

蕭思睿微訝:“餓了?”

瑟瑟眉眼彎彎:“我去拜見喬太夫人,總不能空著手。芸芳齋的粽子最是有名,我帶點給太夫人嘗嘗。”

蕭思睿道:“藏弓已經備了表禮。”

瑟瑟正色道:“那是你的心意。我準備的是我的。”

蕭思睿拗不過她,問:“你帶銀錢了?”

瑟瑟點頭。自從上次出門,發生了連兩貫錢都要問歸箭借的事,她現在出門總會帶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蕭思睿隻得依了她,叫歸箭陪著她和抱月去買粽子。等到三人回馬車時,卻拎著兩個食盒。

蕭思睿正當驚詫,瑟瑟拿起一個食盒遞給他,盈盈笑道:“這是送您的。”蕭思睿怔住,想要說話,瑟瑟截住他的話頭道:“我不管,不許說您家裡有了,您家裡的再好,也不是我送的。”

蕭思睿還能說什麼?他眉眼的線條柔和下來,接過食盒。家裡的再好,也不是她送的,而這個,是她的心意。

一行人到鎮北侯府觀賽的包間時,龍舟賽已經結束。小輩們都散了,喬太夫人則由幾個兒媳陪著在打葉子牌。見到蕭思睿領著瑟瑟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位素來獨來獨往,居然會領來這麼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娘子。

蕭思睿帶著瑟瑟上前行禮,喬太夫人一眼就看到他腕上帶著的五色絲線,露出訝色:“你不是最不喜歡戴這些的嗎?”

蕭思睿清咳一聲:“今日過節,也算應景。”

喬太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認出跟在他後麵的瑟瑟,“唉呀”一聲,把手中牌丟了,將瑟瑟叫到跟前,拉著她的手笑道:“你舅舅可算是舍得把人領來了。”

瑟瑟示意抱月呈上食盒,笑道:“太夫人,這是芸芳齋的粽子,我正好路過,捎了些給您嘗嘗。”

喬太夫人高興地道:“有心了。”又對著幾個兒媳婦道,“她就是上回我和你們說過的,九郎新認的外甥女兒。怎麼樣,是不是把我們家的姑娘都比下去了?”

其中一個穿著絳色花開富貴蜀錦褙子,打扮華貴的婦人笑道:“這回我可不敢怨母親偏心了,瞧這花骨朵般的模樣,我們家這些女兒,真真是沒一個比得上的。”

瑟瑟赧然道:“夫人過譽了。”她認得這位正是鎮北侯夫人,陳括後來的皇後蕭以嫻的母親,其他幾個卻都麵生。她也不敢胡亂稱呼,隻笑著行禮。

還是喬太夫人身邊的嬤嬤見她為難,為她介紹道:“這位是侯夫人,這位是三夫人,這位是六夫人……”

瑟瑟記得,蕭家老三和老六好像都是喬太夫人的庶子。

喬太夫人笑道:“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九郎的外甥女就是我們家的外甥女,你都叫舅母便是。”

瑟瑟隻是笑。鎮北侯夫人見她梨渦淺淺,說不儘的嬌憨動人,笑道:“瞧瞧這模樣,這氣度,難怪母親和九弟疼愛,我看著都愛。”叫侍女取了一對金鑲玉八寶如意過來,“頭一回見麵,我也沒什麼好東西,休要嫌棄。”

另兩個夫人見鎮北侯夫人帶頭,又有蕭思睿的麵子在,也跟著一個送了蝶戲牡丹赤金鑲碧璽寶簪,一個送了金累絲攢珠手釧。

瑟瑟忽然發現,她要再跟著蕭思睿拜見幾回長輩,大概很快就能攢出不少身家了。

喬太夫人卻是越看她越愛,叫丫鬟婆子們拿果子和糕點給瑟瑟,又責怪蕭思睿沒有早些帶她過來,小輩們都走了,沒人陪瑟瑟玩。

蕭思睿在喬太夫人麵前向來好脾氣得很,任她批評也不惱,隻順著她道:“您說的是。”

瑟瑟頗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喬太夫人看出來了:“是不是九郎在你麵前脾氣不好?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來幫你教訓他。”

瑟瑟忍不住笑:“沒有的事,睿舅舅對我很好。”她從不知道喬太夫人竟會有這樣平易近人的一麵,想來全是因為蕭思睿愛屋及烏。看來,蕭思睿和鎮北侯府這位太夫人的關係是真好。

喬太夫人放下心來:“那就好,這小子糙得很,有些時候,明明讓人受了委屈,他還木愣愣的什麼都不知道。彆看外人都誇明潤寬厚穩重,在家時,不知被他氣到過多少次。”

明潤便是喬太夫人的女兒,如今這位蕭皇後的閨名,也是前世斷送了瑟瑟性命的那位蕭太後。

蕭思睿無奈道:“您老也不必老是提那些事?”

喬太夫人道:“為什麼不提?燕家二娘子又不是外人。”說罷,握住瑟瑟的手,笑道,“既然來了,就跟我一起回府去,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

瑟瑟推辭:“太夫人盛情,本不該推卻,隻是今日原本就和蔣家有約,祖母和伯母還在春風樓等我。”

喬太夫人微愣:“蔣家,哪個蔣家?”

瑟瑟道:“是國子監司業蔣家。”

喬太夫人心中閃過疑惑:燕家是武將之家,蔣家卻是正宗的文官,兩家居然交好嗎?她好奇問瑟瑟道:“貴府和蔣家相熟?”

瑟瑟搖頭:“今日是頭次拜見蔣家夫人。”

喬太夫人心中一動,再看瑟瑟的打扮,忽地有了猜想,試探道:“我聽說蔣家小郎君年少才俊,卻尚未定親?”

瑟瑟見她猜出來了,再大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人家小娘子今日是相看的好日子,他們家九郎卻借著她的名義把人拉到了她這裡?喬太夫人狐疑地看向蕭思睿:他在搞什麼鬼?

喬太夫人在蕭思睿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自然是看不出端倪的,盤算著回頭再問。這會兒知道瑟瑟有要緊事,不好留人,隻拉著瑟瑟要她答應下次去鎮北侯府玩,這才放了她走。

*

馬車行到春風樓下,瑟瑟正要下車,忽然聽到蕭思睿低沉的聲音響起:“瑟瑟。”

自從重生,他似乎很少叫她的名字?瑟瑟心弦微微顫動,抬頭看向他。這一路回來,他比去時更加沉默,她隱約覺得他心情不好,卻不明白是為什麼。

時已近午,陽光熾烈,卻被厚厚的車窗簾擋住。馬車中光線朦朧,他的麵容隱在暗處,晦暗不清,唯見一對黑眸灼灼生光。

她習慣性地揚起笑臉,輕輕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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