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2)

嬌嬌(重生) 紀開懷 8089 字 5個月前

他不是受重傷了嗎, 怎麼能騎馬來接他們?

重逢的喜悅自心底生起,瑟瑟一雙妙目情不自禁落到他身上, 瞬也不瞬,很快發現異樣。

他沒有穿甲衣,披一件玄色繡暗銀紋鬥篷, 坐於馬上,身姿挺拔如昔。馬隊很快衝到他們跟前, 他矯健地翻身下馬, 欠身為禮道:“見過王爺。”

又和送嫁的燕馳見禮。

這一切的動作,他自始至終隻用左手,右手垂落,一動不動。

他的右手怎麼了?

蕭思睿已轉過身, 黑眸幽深, 準確地和她對上,目光牢牢鎖住了她。

一瞬間,瑟瑟隻覺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憑空生起,將她縛住,叫她一動都不能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踏步地向她走來。

驀地,壽王不冷不熱的聲音低低從馬車中傳出:“蕭大人,現在可不是見新娘子的時候。”

本朝風俗, 新婚夫婦成婚前不得見麵。眾人反應過來,欲要攔他,他目光掃過, 眾人隻覺無形的威勢撲麵而來,頓時被他氣勢所懾,不敢再攔。

瑟瑟抓住車窗簾的手正要鬆開,蕭思睿跨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銳利的目光有如實質,在她麵上、身上梭巡而過,仔仔細細地打量她。

眾目睽睽之下,瑟瑟又羞又窘,臉上生熱,手試著縮了縮,卻掙不脫他的力道,垂眸叫了聲:“九哥。”

他低低應了聲,皺眉道:“清減了不少。”上一次在燕家見到她時,她臉上已經養出了些肉;這回再見,下巴又尖了起來,小小的臉上,一對黑白分明的杏眼越發顯得大,看著有些可憐。

他責備地看向瑟瑟身後的陶姑。

陶姑戰戰兢兢地答道:“路上辛苦,小娘子一直沒什麼胃口。”

蕭思睿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冷冷問陶姑道:“我要你何用?”

陶姑匍匐在車廂中,一動都不敢動。

瑟瑟心中不忍,嗔道:“這不關陶姑的事,你休要胡亂怪人。”路上本就處處不便,行程又急,她第一次出遠門,日日在車上顛簸,不適之極,陶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計可施。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跟著他來的騎士,有好幾個忍不住偷偷打量瑟瑟。這新娘子好大的膽子,竟敢用這種口氣跟大人說話!

蕭思睿若有所覺,鬆開她的手,任簾子放下:“回去再說吧。”

瑟瑟的聲音急急從車內傳出:“你的手?”

他淡淡道:“回頭再說。”轉向另一輛車簾低垂,裝飾華麗的馬車,欠身道,“多謝王爺一路護送燕氏,臣感激涕零。”

車廂中似乎有人哼了一聲,隨即,壽王虛弱冷淡的聲音從裡傳出:“孤是奉了皇兄的命令,心甘情願,不需蕭大人領情。倒是蕭大人,不是身受重傷嗎?我看你好得很嘛。”

蕭思睿不動聲色地道:“多謝王爺關心,承蒙陛下遣太醫診治,臣確實好了許多。倒是王爺,”他頓了頓,才繼續道,“聽聲音似乎身體不適。恰好與義這幾日也在寧國,臣讓他來看看王爺?”

壽王斷然拒絕:“不必。”

蕭思睿也沒有再勸,翻身上馬:“臣已命人備好住所,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城。蕭思睿在城中有宅子,但瑟瑟和他尚未成親,自然是不便住的。蕭思睿就問城中富戶借了一處宅子,將燕家一行人暫時安置在裡麵,作為出嫁之所。

至於壽王,他原本另外安排了住處。壽王卻咬死他奉命送嫁,也在安置燕家人的宅子住了下來。

晚上,蕭思睿設宴招待燕家送嫁諸人,壽王並沒有露麵。蕭思睿心裡有數,也不在意,倒是燕馳,一路同行,過意不去,派了人去探望,照例被擋了回來。

瑟瑟獨自在內院。

離婚禮隻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作為待嫁的新娘子,她這三天都不方便在人前露麵。

抱月帶著小丫鬟臘梅和繡球歸置行李,陶姑因蕭思睿的那番敲打,不顧疲累,這會兒去了廚房,幫瑟瑟熬煮調理身體的藥膳。瑟瑟一路奔波,早就倦極,躺在床上,望著四周陌生的一切,漸漸生起些許真實之感。

她真的要嫁給蕭思睿了。前世曾經魂牽夢縈的期盼終於在這一世實現,隻可惜,再也找不回曾經那份純粹的喜悅。

前世他臨死前,滿麵血汙,悲愴絕望的模樣浮現眼前,他說:“但願來生,再不識你燕瑟瑟。否則,朕必殺你。”

他沒有殺她,反而對她太好太好。可這一切,全是建立在她欺騙他的基礎上,她受之有愧,沒有資格嫁他。

她心思紛亂,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沉沉睡去。

恍惚間,似乎有人在大聲叫她,催促道:“快些,不然就遲了。”她不知怎的,就坐到了妝台前,幾個丫鬟七手八腳地幫她換上火紅的嫁衣,笑盈盈地催著她向外而去。

場景一轉,她坐在喜床上,四周一片喜氣洋洋的紅色。蕭思睿一身紅衣,向來冷厲肅然的麵目也帶上了一縷柔情,含笑看她:“瑟瑟,你終於嫁給我了。”粗糙的指腹落於她的麵頰,輕輕撫過,托起她的下巴。

四目相對,她心中喜悅無限,他的神情卻忽然變得危險,托住她下巴的手猛地發力,狠狠掐住她:“原來你全都記得。敢騙朕,嗯?”

恐怖的殺意撲麵而來,她一身冷汗,驀地醒轉。睜眼,頭頂是陌生的青色紗帳,屋中一燈昏黃,光線朦朧。不是新房,是她客居的內室。

原來是夢。

她鬆了一口氣,想到夢中的情景,心頭兀自撲通亂跳。她定了定神,再無睡意,披衣而起,向外走去。

抱月發現,追了出來:“二娘子,你去哪裡?”

瑟瑟道:“陪我去前麵一趟。”不能再耽擱了,她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嫁給他。這個真相,她必須要告訴他,早日有個決斷。

剛走出院子,卻見一人在外麵徘徊。抱月先發現,訝然道:“吹墨,你怎麼在這裡?”

吹墨見到她們,露出喜色,撲通一聲跪下道:“燕小娘子,求你救救王爺。”

這話沒頭沒腦的。瑟瑟一愣,忙叫他起來,問道:“王爺怎麼了?”

吹墨不肯起,垂淚道:“上路不久,王爺就舊傷發作,卻惦記著不能誤了小娘子的婚期,不肯歇息。如今,病情越來越嚴重,薛太醫想儘法子都控製不住。”

瑟瑟心頭大驚,難怪一路上壽王的表現那麼奇怪:“我能怎麼救他?”

吹墨道:“蕭大人身邊的魏大夫醫術高明,從前也曾給王爺治過傷,若是他能來,一定可以救王爺。”

瑟瑟不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蕭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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