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無有神情還犟著,待要再說些什麼,鄔落棠卻再坐下來,隻是這次不在對麵,而是換到了他旁邊的石墩上。
她手臂伏在茶桌上,撐著頭頸輕聲道:“小時候發式都是你綁的,今日本想在頭頂結個花辮來的,卻怎麼都沒結好,你再幫我綁一下吧。”
黃無有終是歎出一口氣,什麼都沒再說。
他這人看著悶又無趣,手卻靈巧得很,隻簡單擺弄了幾下便在她發上真結了個精巧的花辮。
鄔落棠道:“我過幾日想要出趟遠門,寨中之事還得勞兄長幫忙照看。赫連燦那人性子混,說了令人不舒暢的話也莫與他計較,實在氣得狠了打一架打服他就是。”
她這性子,有時候氣人,可又實在會示弱哄人。
黃無有知道她未必聽勸,可此時卻也莫名氣順了,語聲也柔和起來,“你日日這麼東奔西跑的不累嗎?一勁兒瞎折騰!”
鄔落棠也不反駁,隻是笑了笑。
她到底也不過二十上下,年紀尚輕,麵對一寨許多瑣碎事,難免也有無力的時候。
自黃無有住處出來後,心情並沒有輕鬆一點。
正沉默走著的時候,可巧看到了不遠處穿著紅衣的阮嬌嬌,兩個人遠遠打了個招呼,待走近了阮嬌嬌便一臉興奮地說道:“你這鄔寨可真是不錯。”
“哪裡不錯了?”鄔落棠剛落停一堆煩人瑣碎事,頗有些漫不經心的姿態。
“人多、熱鬨。”阮嬌嬌的樣子看著倒是誠心覺得此地不錯。
“既然覺得我這裡不錯,不如你彆做殺手了,便留在這鄔寨改做匪吧。”
話原本是隨口說的,可阮嬌嬌忽然便停住腳步,迎麵看著她問道:“此話,當真?”
鄔落棠神情也瞬間認真起來,道:“自是當真!”
從前她麵對著寨中一幫糙漢子每每膩煩,也曾琢磨著若是匪寨中多幾個女子便有趣味得多,可奈何這世道有幾個女子願當匪,以前千方百計求不來的,今天倒送上門來,算是連番打擊之後首一件的歡喜事。
阮嬌嬌雙掌一合,笑著道:“聽邱致說晚上寨中辦宴席,我除了做殺手另有一件擅長事便是剔骨切肉做主菜。既入了你鄔寨,就不能是客了,我這就去廚灶上幫忙!”
當日傍晚寨中點起火堆,桌椅儘數挪騰出來擺在火堆旁,寨中百十幾人圍桌而坐又唱又飲,真是好大一通熱鬨。
阮嬌嬌入了鄔寨,石千山暫時無彆處可去,自也是要在鄔寨久住一陣。
鄔寨久無新鮮事,故而今日難免都開心了些,一幫糙漢子輪番敬酒石千山和阮嬌嬌,可哪曉得南北的酒量如此不相通。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