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帶著隱忍,像是努力在壓製著,心中那些翻湧的可怕情緒一般。
漂亮的眼尾隱隱有些發紅。
明明做著霸道到極致的事情,語氣卻透著委屈。
這樣的他,讓楚然的心一下子軟了。
遲疑著抬起手來,在墨玨頭上輕輕拍了拍。
“…不生氣了。”她輕聲道,兩隻耳朵熱得發燙。
手掌下的男人突然變得僵硬,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又小聲地說了句:“乖。”
他沒有回應。
楚然又等了一會兒,可耳邊隻有她一個人強烈又絮亂的心跳聲。
這讓她不由得一陣羞惱,貝齒輕咬住下唇,便要把手收回來。
就在這時,禁錮著她肩膀的手忽然用力。
她眼前一花,整個人竟被他抱進了懷裡。
臉貼上他的胸膛,屬於他的體溫穿透衣衫,傳到她臉頰上。
像是一團火,燒得她麵紅耳赤。
“墨玨!”手抵住他的胸口想要掙脫出來。
但那抵在她背上的手,仿佛灌了鉛,禁錮著她紋絲不動。
胸腔微微振動,一串愉悅的笑聲從他口中滑出。
楚然惱羞成怒,道:“有什麼好笑的!”
體內爆發出一股強橫的靈氣,瞬間震開墨玨的手。
她抓住機會,從他懷裡撤出來,退到座椅最遠端,緊挨著馬車簾子。
看著他笑意盎然的樣子,隻覺得牙癢癢。
她剛才一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真的去哄他!
這種家夥,到底有什麼好哄的!
“本王沒有笑你。”墨玨極力忍住笑,說:“本王隻是很高興。”
楚然一怔,狐疑道:“高興什麼?”
“高興你願意哄本王啊。”墨玨輕笑,眼中的暗潮全數褪去,一雙眼似初春裡融化的冰雪,柔和得醉人。
但還有一個原因他沒說。
那最令他感到高興的是,他發現了她的弱點。
楚然被他盯得不自在極了,羞怒道:“不許笑了!”
“可本王忍不住呢。”墨玨故意逗弄道,見她有動真格的跡象,連忙改口,“好,本王不笑了。”
他招了招手,“過來。”
楚然沉著臉,沒動。
他無奈地歎了聲氣,隨後竟主動湊過來。
楚然下意識往後撤,但背後就是馬車門板,她避無可避,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坐到自己身旁。
“你過來做什麼?”
“你不來,本王隻好自己送上門了。”墨玨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精致的長方小木盒,掀開盒蓋,沾了些藥膏在手指頭上。
“彆動。”他湊近她,專注地替她塗抹臉上的傷口,神色不再戲謔,專注得仿佛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楚然鬼使神差地放輕了呼吸,跟著他安靜下來。
她的傷口雖然多,但都是皮肉傷,很快就開始愈合、結痂脫落,沒有在肌膚上留下一絲痕跡。
“有這麼好的藥膏,為什麼不給你自己用?”楚然忽然問道。
“嗯?”墨玨有些不解,但隨即就想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麼。
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本王的身子你記得倒是清楚。”
初次施針時,他便對她坦誠相見過,但那一次她什麼也沒問,漠不關心。
可現在她卻問了,這說明在她心裡,他的地位已然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