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兩分鐘,陸之溪就看著他從停車場的方向走過來。
賀霽與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衝鋒衣和工裝褲,走近的時候陸之溪看見他微蹙的眉毛,加上他的穿搭,覺得他周身都透著讓人發冷的氣息。
不像往常一樣看見她們就臉上帶著笑意,也沒有多餘的玩笑話,那張神色暗淡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陸之溪眼睛看了看賀傾怡,又看向路硯。
兩個人一致的對她小幅度的晃了晃頭。
賀傾怡還朝她抿著嘴遞了個眼神,趁著賀霽與沒走近,用氣音說了句,“看樣子是又吵架了”
什麼叫又吵架了?經常的事嗎?
“走吧”
賀霽與跟在三個人身後走著,陸之溪撇了眼,好像眉頭舒展了些。
暗暗在心裡鬆了口氣。
賀霽與:“晚上有課沒?”
陸之溪拿著手機確認了一下課表,“沒有”
“晚上出去玩,到時候給你倆打電話”
走到岔口的時候,幾個人分開,賀傾怡才緩緩的開口跟她講:“一時有點不知道從哪說起,簡單講就是,叔叔嬸嬸比較想讓賀霽與按他們給定的人生軌跡走,但你現在也知道他性格,肯定是不願意,也不可能同意,所以這幾年,今天這樣,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也不怎麼願意回家,都自己住。”
聽到這,陸之溪垂下眼睛,神色晦暗不明。
想起高二的時候,家裡計劃著把她提早送出國外去讀書,選了個她不喜歡的經濟學,她為此跟家裡大吵了一架。
那是她十多年來第一次忤逆父母,也是家裡第一次強迫她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記得是十二月份的時候,那天深宜剛下了場大雨,空氣裡難得的透著冬日的涼意,她跟家裡吵完摔門而出,連外套都沒穿,隻穿了件單薄的長袖長裙。
比起難過,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麼要插手屬於她的人生,來自以為的幫她做決定呢。
陸之溪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鬼使神差的進了家拐角處的刺青店,打了個耳骨釘。
直到長針穿過的一瞬間她才回過神來,從那些繁雜的情緒中掙脫,堅定了自己內心的聲音。
當時她覺得隻有自己的生活在讓彆人左右,畢竟身邊的朋友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父母的支持。
但現在看來,原來不止她一個人。
也許這個世間,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自由。
因為自己有相似的經曆,所以陸之溪能理解賀霽與的心情,大概是有一種孤立無援的無力感。
她那時候好在最後有陸澄源在背後支持。
那他呢?又有誰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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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之前跟他們來的那個酒吧,今天場內格外的嘈雜混亂,賀霽與有些不耐煩的開了個包間。
剛一進門,入眼的還是上次那些麵孔,也算是熟人了。
盛桉自來熟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過來勾著賀霽與肩膀,連鬨帶笑的說:“喲,這不是上次搖骰子的姐姐麼”
陸之溪笑了下,輕聲打著招呼,“嗨”
賀霽與把身上的手打掉,給了他一拳:“張嘴閉嘴姐姐的,你知道人多大麼”
“嘖,稱呼,你懂什麼叫稱呼不,我這麼叫顯得有禮貌,尊重”盛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