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沈長安卻直白地看她,眼中的溫情和執拗,是她從未得到,竟讓她眼眸泛起氤氳,一時無法作答。
所幸,沈長安並未追問,反而耐心地看她,在繁華鬨市中,沈長安用帕子為她擦拭眼尾的淚水。
“莫哭,江小娘子。”
明明隻是過問,她就會難以遏止落淚。
江小娘子以前到底受過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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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結伴而行,而後沈長安送她回去時,江絮霧見他背影蕭條,孤身一人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在沈長安回身的刹那,她大膽地將腰間的香囊塞進這個男人的掌心,在夜深的遮掩下。
江絮霧對他說,“我會等你。”
四目相對,她仿佛看到沉悶的男人似乎笑了,但因為常年不笑,笑得僵硬,就像給老舊上漆的木杌,因陳舊,隻能掩飾幾分墨色,顯得滑稽又讓她會心一笑。
江絮霧笑夠後,一時不注意,轉身差點要摔倒,可有人鉗住她的臂彎。
她的夢,仿佛鏡花水月,化成一麵銅鏡,四麵八方呈蜘蛛網碎裂開。
“裴大人一直在這裡嗎?”
江絮霧收斂笑意,往後避開,被裴少韞察覺。
他也不惱,淡笑道:“這裡風景好,就忍不住多待一會。”
江絮霧環顧一周,除去巷口的幾棵蒼天大樹,還有零零星星的幾盞屋簷花燈,一點都看不出任何風景。
但她沒有揭穿他的謊話,因為阿兄過來了。
於是她告辭與江辭睢一道回府。
今夜的江絮霧心情不錯,入眠前,想翻出沈長安給她的玉佩,可翻到某個匣子,注意到裡頭有個綠釉印花香盒。
“我什麼時候有這個?”
江絮霧掀開,發現是幾枚香丸,細細聞了一下,淡淡的檀香還混跡著龍鱗香,淡雅撲鼻。
“算了。”她實在想不到自己何時有這香丸,懶得多想,將香盒放好,沒一會就翻到玉佩,看來好幾眼,她就塞進自己的貼身香囊,與香料混合。
往日隨身佩戴,也不引人注意。
江絮霧思忖,唇角的笑意未曾消散。
可深夜入眠,她又夢到裴少韞。
高樓涼亭上,裴少韞收斂笑意,滿臉陰鷙。
“你想嫁給彆人。”
高樓涼亭的白紗化作披帛,纏在她的脖頸,而裴少韞細細摩挲她的臉頰,吞掉她的眼淚和哭泣,雲肩高聳,雪肌染梅,一上一下。
“做夢。”
江絮霧嚇得驚嚇,卻發現原來是夢一場。
“夢裡都不放過我。”
江絮霧揪住被褥,反正她遲早要與裴少韞分道揚鑣,不必為此人動怒。
她豁然開朗,不再糾結裴少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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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梨花快落沒了,春風也染上熱意。
江絮霧的院子裡多了秋千,是江辭睢命人建造。
他最近公務繁忙,怕江絮霧在院子裡待得乏,想起她幼年喜歡秋千,便命人建了秋千架子,想討江絮霧的歡心。
處理這件事後,他便專心致誌投入最近的案子,北平寺的龍袍案。
據大理寺調查,此案涉及的百善大師在自戕前,留下“意”一字,眾所周知,大皇子的字就是“意”。
對此大皇子上奏說有人陷害他,直指三皇子,劍拔弩張。
朝堂上的官員大氣都不敢出,三皇子解釋並無此事。
“大哥與我是親兄弟,我又怎能做出離間兄弟之事。”
太子周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