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芝追了出去，不知道在樓道說了什麼，又返回來去了一趟衛生間，再匆匆離開。
全程，外公就坐在客廳裡，明明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但從頭到尾，都沒人征求一句他的意見。
杜箬坐過去，緊緊挨在外公身邊，他們倆都看得很清楚，杜芝去衛生間拿了杜箬的頭發。
“你媽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外公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她說想嫁有錢人，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到目的。
“認祖歸宗也沒什麼不對，不管你姓什麼，都是我的外孫女。”
雖然是私生女，但杜箬在燕朗結婚前就出生了，燕朗死的時候又是單身，就算傳閒話也沒那麼惡劣。
“就算要認回去，也不是我們上趕子求著，外公，我心裡有數的。”
外公聽到外孫女說有數，也不再說話，他老了，外頭發生的新鮮事太多太快，他看不懂，也不知道該拿出什麼樣的建議。隻知道，他會守在這個家裡，無論誰回來了，都有一口飯吃。
燕家並沒有想像中的愁雲慘霧，甚至都看不出有人傷心。真心傷心的隻有燕朗的親媽，一直沒有下樓，護工守在房間裡，時刻關注她的情況。
其他人各司其責，有人負責葬禮，有人負責親子鑒定，也有人負責網上新聞輿論。
“德叔，今天鑒了幾個，到底有沒有？”出現在杜箬家的男人，一回到燕家，就得到了一群人的起立歡迎。
男人掃了一眼，全是燕家的親戚，燕老爺子白手起家，上有兄長下有弟弟妹妹，再往下生個幾窩，如今個個人模狗樣，夢想著潑天的富貴輪到自己，可惜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猴急的樣子一看就上不了台麵。
德叔仿佛沒有聽到，直直走到另一邊坐著的人麵前，恭敬道：“梁老，您看過夫人了嗎？”
梁棟是燕朗的舅舅，也是燕老太太的親弟弟。之前身居要職，現在因為快到退休年齡，已經退居二線，準備掐著點退休。
梁家子弟多數吃公家飯，還頗有幾個出眾的，跟燕家子弟的廢物一比，簡直天上地下。
“看過了，阿姐身體還好，主要是傷了精神。你尋訪的如何，到底有沒有。”梁棟作為娘家人，份量極重。
要知道，燕家的財產可不光姓燕，還有一半姓梁。為什麼這麼說，燕老爺子當初能白手起家，靠的是什麼，不就是娶了個好老婆，得到了梁家的資源嗎？沒有梁家，就沒有今天的燕家。
但梁家情況特殊，不好簽下什麼協議。有老夫人在，燕家每年送給梁家的分紅，一分都不會少。
按常規情況，燕朗接班，兩家的交易依然能進行下去，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都是親戚嘛。可現在燕朗沒了，情況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燕家的親戚覺得燕老爺子沒了兒子，財產勢必由他們繼承。但其實，梁家也是這麼想的。啥意思，就是梁家覺得，自己比燕家人更有資格繼承燕家的財產。
所以，梁棟才會這麼關心燕朗到底有沒有私生子。
德叔心裡門清兒，順著梁棟的方向坐下，仔仔細細說了這兩天尋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