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元初如此,太子彆開了目光。
被至親之人被判算計,任誰也不會好受。偏偏因著這至親關係,恨不得,斷不得,反而還得含著淚忍著痛回護。
所以他不想逼迫謝元初太過。
以謝元蕤的本事,絕不可能在東宮中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放不放過,也隻是一個跳梁小醜。隻要謝元初能從謝元蕤手裡拿到幕後之人的名字,就足夠了。
“你先回吧。”太子道。
謝元初沒有說話,抱拳朝太子一拜,頹然地出了書房。
福全站在外頭,見謝元初這般,歎道:“世子保重啊。”
謝元初臉上泛起一抹苦笑,口中念叨著“保重,保重”,朝福全點點頭離開了。
福全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鑽進了書房。
“暗月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了,說是找到了一個當年在梁家做事的老人。”
太子頷首。
福全瞅著他有些疲憊,道:“爺,威遠侯府母女三人該如何安置?”
“如今威遠侯府無人可照料她們,姑且將她們安置在如意閣,待禦醫診出了結果,無性命之憂時再送她們回去。傳話去太醫院了嗎?”
“傳了,今日秦醫正不當值,已經派人去他府上了,再有一會兒該到東宮了。”
“此事你盯著點,不遺餘力救她。”
“是。”
太子吩咐完此事,又處理了十幾本內閣送過來的急奏,這才起身回玉華宮。
此時的玉華宮十分靜謐,太子緩步入內。小書房的門開著,裡頭沒有人,寢殿的門虛掩著。
推開門,便見溶溶和元寶並排躺著,元寶的身子一伏一伏的,顯然睡得正酣。
溶溶卻是睜著眼睛。
“怎麼這個時辰睡了?”他走近,低聲問道。
溶溶聞聲,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垂眸道:“今兒元寶一直跟劉鈺他們玩著沒有午睡,回了玉華宮又去拆了會兒孔明鎖,後來困得不行直接倒了,我才把他抱回來睡。”
“嗯。”太子輕聲應了一下,側身坐在榻邊。
他一坐,溶溶立馬站了起來。
“既有殿下陪著元寶,我去廚房看看。”
也不等他答應,溶溶就徑直往外走。
太子看著她急匆匆的腳步,嘴角浮起一抹笑。也不知為何,明明今日發生了那麼多令他不悅的事,但看著她在身邊,似乎那些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不是想知道老頭子為什麼突然態度大變,對元寶那麼好嗎?”太子慢悠悠道。
溶溶頓住腳步,她確實很想知道。
“那你說。”
溶溶半側過頭,等著他說。
太子也不著急,伸手拍了拍床榻:“過來。”
他以為她是什麼人?
溶溶臉一紅,又被他惹惱了,抬腳就往外頭走。誰知她走得太急,“砰”地一聲就撞到了門框上。
“啊——”溶溶的鼻子被撞了。
太子從榻邊跳起來,幾步走到她身邊,見溶溶捂著臉,一手將她的手拿開,一手托起她的下巴。
方才鼻子撞過那一下之後,溶溶不覺得多疼了,隻是覺得鼻子有點熱。
再過一下,就覺得有東西從鼻子裡滑出來。
“流鼻血了。”太子又好氣又好笑,忙拿了帕子去捂住她的鼻子。
溶溶心裡覺得丟臉。
她自認不是個糊塗的人,偏偏總是在他跟前出醜。
“疼嗎?”
她心裡憋著氣,不想回答他。
方才撞了門框,溶溶的鼻子紅紅的,看起來格外惹人憐。
太子看得心癢癢的,抓著她的下巴就在她臉頰上啜了一口。
溶溶沒想到自己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情做這個,掙紮著就想往外走。
太子都走到這兒了,又豈會讓她這麼溜走。
索性跟著她出了寢殿,攬著她的楊柳細腰將她拖進了小書房。
“你彆鬨了。”溶溶捂著鼻子道。
“你不是要聽我說老頭子的事嗎?”
“那你說歸說,彆離我這麼近。”溶溶甕聲甕氣道。
她的背抵著門板,兩邊都有他的手。她不喜歡這樣,偏偏他很喜歡,每次都這樣把她箍著。
“那你想過去躺著說?”
這陣子太子都是歇在小書房的榻上。
“你到底說不說?”元寶不在這屋子裡,溶溶實在想不出什麼能讓他忌憚的事。
總不能咬舌自儘吧?
“你先告訴我,你在鳳池邊與元初吵什麼?”太子問。
經曆了梁慕塵落水的事,現在回想跟謝元初的爭執倒是沒氣了。
溶溶有些泄氣,“微末小事,你不想聽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想聽?”他的語氣有些不悅。
溶溶極想知道老安國公和元寶的事,想了想,便將自己攢了錢給蓁蓁贖身惹怒謝元初的事說了一遍。
太子蹙眉:“你當了東珠,就是為了給那個蓁蓁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