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會兒心裡窩著火,有些不耐:“說。”
“如意閣那邊回話,說秦醫正給梁小姐診過之後,梁小姐已經醒了。”
溶溶聞言,總算鬆了口氣。
先前在木棧道看到梁慕塵那雙眸緊閉的模樣,還真擔心她凶多吉少了呢!救回來就好。
若是真在東宮出了人命,以威遠侯府的地位,恐怕會給太子帶來不小的麻煩。
太子亦是略鬆:“既如此,叫秦醫正開好方子,備馬車送她們回威遠侯府。”
福全遲疑了一下,方才道:“梁小姐,她說,想見爺。”
溶溶正在在元寶舀湯,聞言微微一怔,手中的湯匙往下一掉,在湯碗的邊緣敲出了一個清脆的響聲。
太子的臉色總算是好了幾分,甚至有了幾分笑意。
“可以,我現在就去見她。”
溶溶低著頭,故意不去看他,心裡自是發涼,可又無話可說。
梁慕塵是他未來的結發妻子,如今重傷初醒,他去瞧她,名正言順,犯得著她什麼事呢?
她所求的,無非是能在東宮有一個名正言順呆下去的身份,好陪著元寶而已。
太子說是立即要走,偏偏又端起了碗,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一粒米一粒米地往嘴裡送。
反是元寶扒拉著飯飛快地吃完了,將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姑姑我吃完了。”
“真厲害,今兒吃了兩碗呢!”溶溶打起精神,笑著摸了摸元寶的肚子,兩碗飯下肚,已經圓滾滾的了,“飯吃得多,一會兒可不能再用點心了!”
“嗯,”元寶點了點頭,伸手拉著溶溶的手,“姑姑,我們去看皮影吧。”
溶溶自是答應,跟元寶一塊兒手牽手地往外走。
他去看他的梁慕塵,她去看他們的皮影戲,兩不相乾。
桌子旁隻剩下太子一個人。
福全硬著頭皮問:“爺還去如意閣嗎?要不,也去看皮影戲?”
太子側過臉,狠狠瞪了福全一眼,嚇得福全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他“砰”地一聲將碗扔在食案上,“去如意閣。”
……
太子走進如意閣的時候,威遠侯夫人和梁慕雲都在梁慕塵的榻前垂淚。
聽到外頭通傳太子駕到,母女二人並未出閣迎接,隻是站在榻前公爺。
“千歲爺。”威遠侯夫人和梁慕雲一起朝太子行禮。
太子頷首,將目光移到榻上的梁慕塵身上。
她身上搭著錦被,白皙的臉龐像是剛剛出過大汗,看起來有些憔悴。
明明早上來的時候,那般驚豔,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殿下。”梁慕塵望見太子來了,啞著嗓子喊了一聲,似乎想掙紮著起來迎駕,但終究徒勞。
太子瞥了一眼威遠侯夫人和梁慕雲,道:“福全,帶侯夫人和二姑娘下去用膳吧。”
“是,”福全躬身上前,朝侯夫人道,“晚膳已經備好了,兩位這邊請。”
威遠侯夫人看了一眼榻上的梁慕塵,終究無奈地拉著梁慕雲往如意閣的後廳去了。
太監給太子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梁慕塵的榻邊。
屋子裡一時之間隻剩下太子和梁慕塵兩個人。
梁慕塵美麗的眼睛一動,竟笑了起來。
“也不知算不算因禍得福,今日躺在這裡動彈不得,殿下竟離我這樣近了。”
太子眉目微斂,“襲擊你的刺客尚未抓到,不過你放心,此事我會追查到底,務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梁慕塵恍若沒有聽到太子的話一般,“我娘說,今日我落水之後,是慶王殿下救的我,很多人都看見了,連皇後娘娘也看見慶王殿下抱著我,我娘……我娘說,我不可能再嫁給太子殿下了。我不相信,所以我想請殿下過來問問,是不是這樣的?”
“我的確,不會娶你。”太子道。
眼淚從梁慕塵的眼睛裡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然而她反是笑了。
“原來這世上真有自作自受這種說法。”
太子本欲開口,旋即又決定沉默。
惻隱之心這種東西,多多少少他還是有一些。
“今日我在倚翠閣,看到殿下往外去了,我就想著我一定要去找殿下說清楚。我不是故意穿那身衣服想跟溶溶姑娘比美的。那料子是皇後娘娘賜的,我很喜歡,才讓母親幫我做了那一身。我隻是想出去,告訴殿下,我……我不嫉妒溶溶姑娘,如果……如果我以後進了東宮,我會對元寶殿下很好,我也會對溶溶姑娘很好……我……”梁慕塵越說,哭得越厲害,說到最後竟泣不成聲了。
太子輕輕舒了口氣,終究還是決定對梁慕塵說實話,哪怕有些話,此刻在她聽來太過殘忍:“其實,你不必太過自責悔恨。若你要恨,可以恨我。今日你落水一事,於我而言沒有分彆。方才我說不會娶你,並不是因為五弟把你從水裡救了出來,而是我至始至終從來沒有打算過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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