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感覺自己臉上現在就寫著倆字——懵逼,一邊一個,還是初號黑體再加粗的那種。
他真的被眼前的情況搞糊塗了。
“老大,喝茶,這是你最喜歡的西湖龍井,用山上的水泡的。今年的新茶,姓路的送來的。”
烏烏和香香一上來就自動化身泡茶小弟,從櫥櫃裡拿出了一套上好的茶具,張羅著燒水泡茶,看他倆那嫻熟的動作,沒少泡。
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戒指,遞給了男人。
“老大,給,你進去三年,這是這三年來給你定做的衣服,今年春夏季的新款也都有的。”
男人沒說話,隻是點了下頭默默接過了戒指。
楊牧:“?”他怎麼有些聽不懂?
進去三年?進去哪裡?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總讓人聯想到那什麼所。
楊牧不自覺坐直了,暗暗打量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隨意倚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捏著那枚戒指。
雖然他的姿態看起來很隨意,但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很冷,還有那淡漠的神情,第一印象就覺得不那麼好接近。
帥是帥的,冷也是真冷。
烏烏還老叫他“老大”,要不是他一頭長發,楊牧或許真的會認為他剛從所裡出來。
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楊牧還在想著,香香噠噠噠跑回房間,不一會兒抱出來一堆零食,什麼辣條、雞爪、小魚仔、牛肉絲、棒棒糖、焦糖瓜子……每樣一包。
關鍵是,楊牧還在裡麵發現了一小包黑褐色的……土?
那是土吧?
楊牧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怎麼還混了一包土?
香香把零食往男人麵前的茶幾上一放,期待道:“老爺爺,給你吃。”
烏烏很震驚:“香香,你怎麼還有這麼多零食?”他們的零食不是在月初就吃完了嗎?
他們幾個每個月都是有零花錢的,但他們都是月光族,還喜歡買買買。
上個月他們幾個都買了大件的東西,死纏爛打著連這個月的零用錢都透支了,所以他們現在是身無分文,這個月零食都沒得吃。
香香理所當然答道:“我特意留著給老爺爺的啊。”
烏烏:……好吧。
不過老大向來不吃這些零食的。烏烏瞬間轉向老大,眼巴巴地瞅著他。
男人拿起白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道:“你們吃。”
“太好了。香香,快坐下。”烏烏歡呼一聲,拉著香香直接坐在地上,“你這家夥,居然還留了這麼多零食,這不都是你喜歡吃的嗎?”
他拿了一包泡椒鳳爪塞給香香,“你最喜歡的。”
香香撕開包裝,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答道:“要把最好吃的留給老爺爺啊。”
烏烏也已經打開一包開心果,哢嚓哢嚓,還不忘提醒香香:“老大不吃這些零食的。”
“哦哦。”香香乖乖點頭。
烏烏看他那樣子,聳聳肩,算了,就算說了,下次他還是會留的。
香香喜歡把自己覺得好吃的好玩的,留給自己喜歡的人。
這個小家夥,就是這麼招人疼。
“那還有這個。”香香翻出那包土遞給男人,“老爺爺,給。”
男人仍是搖了搖頭:“你自己留著。”
楊牧:“?”
又給戒指,又給土,什麼意思?
楊牧一頭霧水,看著他們喝茶的喝茶,吃零食的吃零食,悠然自在得很。
可是他還很懵啊。
這個男人到底什麼身份啊?
還有,“老爺爺”、“遺囑”又是怎麼回事?!
他還有很多問題沒搞清楚,沒辦法,他們不說,他隻有自己提醒他們了。
楊牧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烏烏,這位是?”
烏烏看著楊牧所示的方向,眨眨眼,驚訝地問道:“牧牧,你不認識老大嗎?”
楊牧搖搖頭:“不認識。”
“可是,”烏烏吞下嘴裡的開心果,看看老大,又看看牧牧,然後反問道:“不是老大讓你住進來的嗎?你怎麼會不認識老大?”
楊牧:“?”
楊牧覺得烏烏是不是搞錯了,他說道:“我是一個叫任景鵬的老爺爺過世了,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然後留了遺囑把下麵那個門麵房和山留給了我。”
烏烏點點頭,“對啊,老大就是……”
“……孫子。”男人說道。
烏烏話還沒說完,被男人打斷了,懵逼地看著男人。
楊牧:“啊?什麼孫子?”
男人看向楊牧,說道:“我是任景鵬的孫子,我叫任琛。”戶口本上是這麼登記的。
烏烏:啊??
烏烏驚得手裡的開心果都掉了,被老大一瞥,趕緊閉緊嘴巴,低頭去撿開心果。
楊牧更加疑惑了:“牛律師說老爺爺沒其他親人。”所以他才接受遺囑的。
男人點頭,淡然道:“收養的。”
烏烏:……
烏烏默默吃果果,偷偷瞄著老大和楊牧,使勁忍住想要吐槽的嘴。
他又看看旁邊啥也不知道的香香,忽然有點兒羨慕。
原來一無所知也有一無所知的好處。
“原來是這樣。”楊牧點點頭,表示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