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起身去開門:“我這就請他們進來。”
待潘茂生和潘太太進了房,賀雲欽開門見山道:“潘先生潘太太,令嬡失蹤前可曾去過郊區。”
兩口子錯愕地一對眼,潘太太搖頭道:“這……自從玉淇到震旦當文員,結識了不少朋友,時常在外頭交際,就算有時候跟朋友出去玩耍,也不大告訴家裡人。”
賀雲欽道:“我聽說潘小姐還有一個妹妹,二小姐對她姐姐的事也不知情?”
潘太太道:“玉沅比她姐姐小四歲,如今在女子師範大學念書,性情刁鑽得很,動輒跟她姐姐吵架拌嘴,兩姐妹在一起說的話還不如跟我們兩口子說得多。”
紅豆眨眨眼,這話倒不假,玉沅處處都喜跟姐姐做比較,常吃姐姐的醋,每回去舅舅家玩,沒少撞見玉沅使小性子。
賀雲欽又問:“既然潘先生在南寶洋行供職,近來陸家可曾給令嬡發過帖子?譬如請她去赴晚宴之類的。”
潘太太想了一回,一時沒有印象,不得不求助地看向丈夫。
潘茂生思索了一會道:“近來有沒有給玉淇發過帖子我不知道,可是我們少東家曾經追求過玉淇一段時間。“
“陸敬恒?”
潘茂生點頭:“因玉淇不中意我們少東家,斷然拒絕了少東家的追求,少東家這人本就沒什麼長性,見玉淇不肯理他,轉頭又去追求彆人去了,此事也就再無下文。”
賀雲欽看一眼王彼得,忽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為了查找線索,潘先生潘太太可否準許王探長去令嬡的房間再搜查一回。”
王彼得眼睛一瞪,似乎想提反對意見,可是賀雲欽看都不看他,隻等著潘茂生和潘太太的答複,
虞崇毅在一旁道:“舅舅舅媽,王探長曾偵破過好些懸案,是搜集線索的專家,玉淇的房間,雖說早前法租界的警察去看過,但還是請王探長再查一遍來得穩妥。”
潘茂生和潘太太異口同聲道:“那就有勞王探長了。”
做好安排,幾人出來客廳,虞太太見兒子女兒都要去潘公館幫忙,臨時起了意,也跟著上了車。
潘茂生的洋車擠不下這麼多人,紅豆便挨著哥哥上了王彼得的洋車。
王彼得今日難得未酗酒,充當車夫。
賀雲欽坐在一邊,翻看著虞崇毅抄下來的袁箬笠前妻的供詞道:“八月二十三那日,袁太太為了掩人耳目,特等到天黑才將王美萍放出來,怕王美萍再次走丟,又親眼看了王美萍上了一輛黃包車才走,可惜王太太因為長期服藥,精神大受影響,怎麼也想不起車夫的長相,自然也就無從確認黃包車車夫的身份。”
紅豆道:“賀先生是懷疑車夫是凶手?可是陳白蝶當晚失蹤時叫的是輛洋車,我表姐從新亞茶社出來時,叫的也是一輛洋車。”
說著便轉頭看向虞崇毅:“哥,你們確認過麼,這兩輛洋車可是同一家車行的?”
虞崇毅點頭:“早前已經確認了陳白蝶家裡搖過的外線,後頭又跟袁箬笠確認了玉淇那天所叫的洋車,兩家洋行並非同一家,車夫也不是同一人。”
賀雲欽道:“不管二十三日當晚王美萍中途是否下過車,後來又遇到了什麼人,那個黃包車車夫都是關鍵人物。也許是凶手,或者是目擊者,可眼下陳白蝶和潘玉淇還在凶手手中,如果大張旗鼓登報找人,以凶手謹慎的性子,極可能會打草驚蛇,為了湮滅證據,沒準會提前下手。所以為今之計,隻能順著袁家洋裝店往周同強家去的那條線路,再好好的暗中摸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