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難道以前我講課的時候,這人在台下聽過課?”
“聽課?”紅豆走到露台前,關好落地窗,“他到震旦旁聽?還是在彆的地方聽過講課?”
“記不得了。”他望著她嬌麗的背影,“震旦麼,無非是工程學的幾門基礎課程,外頭我講過的議題就雜了,滬上神秘建築、貿易、茶葉、明清文化、字畫研究——什麼都談,唯獨不談局勢。”
紅豆笑起來,越是不談局勢之人,背地裡往往做得越多。
她推門進了盥洗室,將頭發撩到一側胸前,對著台盆上的大鏡子解衣裳:“餘家的情況這麼透明,餘睿要是真有問題,早該查出來了。”
賀雲欽頷首:“他祖父和父親都是愛國人士,外祖家的情況更是一查便知,餘睿本人也極活躍,雖剛入校,卻已組織過好幾次運|動,不像沒有血性之人。”
外衣都解了,隻剩最裡頭的一件喬其紗洋裝,因底下窄裙式樣奇特,手需繞到腰後解扣子。她道:“既然問題不大,你為何不喜他。”
賀雲欽不答。他承認他不那麼喜歡餘睿,原因,說不上來,早在知道紅豆誇此人模樣體麵後,他就對此人有了排斥之心。當著紅豆的麵不願承認而已。
腰後的一排扣子都解開了,隻剩最頂上那粒,紅豆努力夠了一會,夠得有些吃力,惟恐扣子不小心崩開,不得不扭腰望他:“哎,你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