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音樓站在機場出口等車,道路兩旁的燈光璀璨繁華襯著夜色,靡麗中落下一地斑駁寂靜的光影。
她無心欣賞夜景,低垂的卷翹眼睫盯著手機。
點開微博的熱搜首榜,話題格外的搶眼:
#勁爆新聞!古典第一美人與頂流溫灼神秘回公寓共度纏綿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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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的地方是她居住的天府公寓,溫灼戴著口罩,穿著那一身品牌代言的淡藍襯衣和長褲,被暗影勾勒出他俊秀文雅的身形輪廓,直徑快步往樓上走,哪怕是個小小側影,也被吃瓜網友們眼尖的認出來。
溫灼剛跟新劇的女一號高調公開戀情,轉頭卻曝出了緋聞,苦心營造的男神形象崩塌得徹底,而他的明星工作室很快就下場公關危機。
網上輿論變成了:謝音樓明知溫灼有正牌女友,還執意糾纏不放。
CP粉的怒火被瞬間激起,不到幾分鐘。
微博話題下都是罵的——
「烏雞鮁魚!謝音樓這個心機女什麼時候才能不捆綁我家哥哥炒作啊?給新聞台跳了場水下洛神舞火了一段時間就嘗到甜頭是吧,為了流量這樣蹭熱度!」
「謝音樓美則美矣,就是品行有問題,插足彆人感情的第三者人人誅之。」
「她哪裡能跟我家哥哥正牌女友比@孟詩蕊,孟詩蕊文藝世家出身,內娛資源拿到手軟,不是謝音樓這個開刺繡坊的素人能登月碰瓷的。」
「哥哥會選誰,瞎子都看得出來。」
……
謝音樓指尖輕滑動屏幕看完微博熱評,肩膀突然被男人冷白的手拍了一下,猝不及防轉頭望去,是張熟悉的年輕臉龐。
他麵相異常的精致,偏於多情那一款,但是看人時,眼尾微微上翹的弧度透著股鋒利在裡頭,那是大把鈔票堆起來的薄戾。
“謝忱時……”謝音樓啟唇念出來人的名字,話音落下,又問:“怎麼是你跑來接?”
謝忱時接過她行李箱,順勢摟過她纖瘦的後背,伴著一聲輕嗤道:“怎麼?你還指望是謝忱岸那個無情的賺錢收割機來接?死心吧,你兩個親弟弟裡,就屬我最有人情味。”
語罷。
便把謝音樓塞進了他新入手的絕版跑車裡,冷白的手扶著車門,挑眉道:“感動嗎?”
謝音樓懶得拆穿他,看了眼這車:“財不外露謝忱時,你又忘記祖訓啦?”
“哪敢忘,日常違背祖訓而已。”
謝忱時上車,啟動車子時側頭,眼尾挑起漂亮的弧線:“領導批準的,來接你可以開走車庫裡的車。”
“爸爸沒叫你招搖過市吧?”
謝忱時有飆車上新聞晚報前科,挨過家裡的訓。
這次趁著來接謝音樓才有機會碰車,故意不接這話,將擱在車裡的一份文件袋扔到她白皙膝蓋上:
“我們家影後在國外拍戲受傷,爸連夜坐私人飛機去醫院陪護了……你生日宴肯定是趕不回來,看看吧,這個是你那伉儷情深的父母給準備的今年生日禮物。”
謝音樓接過卻不急拆開,美眸透著擔憂的情緒:“媽媽傷的重嗎?”
“皮外傷,醫生囑咐得留院觀察一周。”謝忱時簡單說了下情況,駛入主道,流暢地打了半圈方向盤。
“放心吧,有爸在。”
謝音樓坐在副駕,安靜地拿出手機給父親發消息,順便取消了今年的生日宴,母親受傷住院,她也沒心情在家裡熱鬨舉辦。
等父親回信空隙裡,謝音樓拆了生日禮物。
裡麵是一份以她名義拍下的古董捐款書,免費給了博物館收藏。
從謝音樓年幼記事開始,父親就沒有送過她珠寶首飾和彆墅,而是會拿這些買生日禮物的錢,去做更有意義的慈善。
謝音樓收下,白皙的手指輕輕放回了文件袋子裡。
“又是慈善捐款書吧?”
謝忱時都不用猜,薄唇懶洋洋的調子透著股散漫:“我們謝氏的家族傳統要富貴得不顯山露水……結果就是老子富有,兒子流落街頭,幸好我被斷生活費的成年禮那年,提前搞了點投資買賣,才能這樣酒醉金迷的揮霍財富啊。”
謝音樓銀行卡的餘額比臉還乾淨,說:
“有錢了不起。”
謝忱時聽出弦外之音,笑得更囂張了:“你不會是沒錢花了吧?叫聲哥哥來聽,我來養你啊。”
“沒大沒小。”
謝音樓的手機亮起,是父親回了條消息。
她輕垂眼睫毛看,沒在搭理,更沒留意車窗外夜景。
倒是謝忱時微揚起下頜,目光放在了前麵:“這條路上,竟然還有比我車更貴的車。”
這怎麼能忍?
謝音樓抬起頭,循著視線看到前方道路有一輛低調的限量版豪車。
在漆黑夜色下,禮讓著擁堵密集的車流。
謝忱時想開車湊過去挑釁,卻被謝音樓淡聲警告:“忱時,彆鬨事。”
很快,那輛豪車往左邊相鄰的車道行駛,消失在了視線裡。
謝忱時今晚沒機會再上一次新聞晚報,也沒什麼正經地嗤笑著:“打個招呼而已……我又不性騷擾人家。”
……
“操,剛才那輛騷氣的紫色跑車是想撞我們吧。”
邢荔一身修身性感的套裙很沒形象趴在玻璃車窗看,見這車價值不菲,心裡了然絕壁是碰到泗城圈內哪個炫技的富二代了。
坐在第二排的陳願冷笑:“他要敢撞,傅總叫他今晚就重新投胎。”
傅容與氣場沉靜地坐在專座上,俊美精致的臉龐被暗光籠罩著,看不分明真實神色。對秘書幾人的低聲竊語,更是沒有怎麼去理會。
而是長指微屈輕扯了下領結,側目掃向窗外的車流道路,又平淡地收回。
車內一直沉默著,直到趕回了公司。
*
四十分鐘後。
謝音樓回到了謝家老宅,她下車,行李由謝忱時代勞搬運,先去房間洗了個澡出來。
等裹著黛綠色的睡袍,慢悠悠地走到二樓偏廳時,看到謝忱時正將那些世家叔叔們送到家裡來的生日禮物放在奢侈的淺灰色地毯上。
“祝福我最疼愛的小觀音長命百歲……嘖嘖嘖,這位叔每次就不能換個詞,你的小名是他能叫的麼。”
謝忱時幫她拆了個,還把生日賀卡讀了一遍,隨手扔到角落頭裡去。
謝音樓走到柔軟沙發窩著,睡袍遮擋住了雪白腳趾,眼眸安靜看著謝忱時拆。
這些禮物沒什麼新鮮的。
有很多世家叔伯,都是為了討好爸爸的歡心才給她送禮,走個表麵形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