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閒雜人等在場,傅容與眉骨間的陰鬱也壓抑不住,長指將領帶用力地扯鬆,鋒利輪廓的喉結微微滾動,轉身走過來,伸長手臂想把她往懷裡抱,好似這樣能緩解大半。
謝音樓依舊坐著不動,手心抵著他肩膀的冰冷西裝麵料,側臉避開迎來的熱息,抿唇說:“這樣不合適。”
傅容與幽深的眸色鎖著她,嗓音低啞從喉嚨溢出般,問:“你想履行這樁婚約?”
謝音樓莫名其妙多了一樁婚約和空有虛名的未婚夫,自然不願意的。她還是沒有讓抱,傅容與修長冷白的手就順著纖弱肩頭滑至了手腕,指腹碰到沾了她體溫的玉鐲,改成握住手:“你這個弟弟心眼多,倒是比你二妹難纏。”
他一本正經的吐槽,還喊謝忱時二妹,不知為何惹得謝音樓想笑。
那雙清清亮亮的眼眸微彎起弧度,看了他一會兒:“誰讓你拿自己掌權人身份去挑釁還是繼承人的忱岸,覺得地位壓他一頭麼,可惜人家一招就讓你吃啞巴虧了。”
眼看著傅容與要黑雲壓城,她笑,伸出白皙指尖去描繪他的俊美臉龐輪廓,像是對博物館裡收藏的寶物做研究,自皺起的精致眉骨往下移,柔軟抵在他的嘴唇,最後聲音輕了:“看來我要回泗城一趟,去把爸爸定的婚事給退了。”
傅容與長指握住她手,冷冰冰的情緒從眼底褪了個乾淨。
謝音樓本質上是無聲卻溫柔的,不言而喻地選擇了為他去退婚。
隻是話也沒說錯,還有婚約在身的情況下,就不宜跟他親親抱抱的,裙擺下的雙腿纖細精致,微微移動時不小心碰到男人冰涼的西裝褲。
她眼角餘光是注意到說完退婚後,傅容與身體是起了反應。
客廳空氣變得悶熱,以及他灼人的眼神壓著她不放,都讓謝音樓臉紅紅的,恰好這時謝忱岸打了通電話進來,間接打斷了兩人逐漸越濃的曖昧氛圍。
“姐,你有婚約不宜在跟陌生男人住在一間套房,來樓下,我給你重新開了間。”
謝忱岸聲音淡漠從手機傳來,顯然是給完她跟傅容與私下說話的時間後,就來催了。
謝音樓輕抬眼眸看了下麵前的傅容與,在他低低靜靜的注視下,抿了抿唇說:“不要開房了,忱岸,我今天就跟你回泗城。”
她知道謝忱岸平時日理萬機,是不會在這裡久留。要麼把謝忱時喊來繼續當耳報神,要麼就是留下數位保鏢監視著,與其這樣,便沒必要繼續住在這裡。
掛了電話。
謝音樓把手機放在旁邊,手指微微蜷曲,在傅容與默契地俯身時,碰到他襯衫第二個紐扣刺繡小紅花,語氣溫溫柔柔說:“等我把婚退了再來找你。”
……
傅容與放下今天的工作行程,親自將她送往機場,在登機前,兩人都沒怎麼搭話,她換了身長裙坐在長椅上,路過的旅客皆是好奇會打量過來一眼,卻不敢細看。
因為光是保鏢和黑西裝的秘書,在場加起來就有十幾位,氣場看起來都不好惹。
謝忱岸來這裡,確實是被謝音樓預判到的,多帶了幾位保鏢親信,隻是沒用上。
他讓這群人離的遠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很快休息區域這邊,隻剩下幾人,傅容與將一瓶水遞給她喝:“潤潤嗓子。”
謝音樓正常接過,低頭喝,很快被旁邊的謝忱岸拿走,扔進了垃圾桶。
除了這個壓根算不上的肢體互動外,便都沒有機會單獨接觸。
傅容與墨色身形就站在不遠外,偶爾會看眼腕表的時間,麵朝著落地玻璃外的亭機場。
邢荔也在場,拖著行李箱風風火火跑來的,她被降職就懶得待在這個城市陪傅容與出差,喊著要回去找傅容徊告黑狀!
而造成她降職最直接的人之一謝音樓,是有愧的,而謝忱岸跟猜到了她心裡所想,便出手闊綽的邢荔將頭等艙機票也承包了。
這樣一來,邢荔全程都要跟著謝音樓身邊遊蕩,報複心理作祟,看到是個男的就羞辱,所以她若無其事地調戲完了在場所有男性,包括身份尊貴的謝忱岸。
“謝謝小謝先生的頭等艙,小謝先生真是大好人,我回去就燒香拜佛的請觀音娘娘賜予你令天下男人都羨豔的性能力……”
沒等謝忱岸拔了這隻尋釁滋事的狐狸毛,謝音樓就把邢荔拉了過去,輕咳出笑:“謝謝啊,我家還等著他傳宗接代……繼承香火呢,有心了。”
邢荔狐狸眼眨眨,忽然問:“啊,傅總也要觀音娘娘賜予強大的性能力嗎。”
謝音樓沒想到她下句是這麼生猛,發怔間,恰好看見傅容與冷靜視線不知何時鎖著她,想了想,在登機前,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他……應該不用觀音娘娘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