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玫瑰之下 今嫿 7453 字 8個月前

淚水重新湧上眼底,怔怔地看著眼前。

漆黑的夜裡,傅容與修長身形躺在浴缸裡,水珠從他發梢滾落,鴉羽的眼睫緊闔著,像是睡眠不足而累倦極了都忘記起來,稍顯單薄的白色襯衫也被水浸透,肌肉線條清晰地貼著,如同不帶絲毫溫度的精致雕塑。

手機在旁邊震動,同樣亮起的光無聲勾勒著他俊美的疲憊麵容,從額頭到高挺鼻梁,乃至下顎冰冷冷的線條。

謝音樓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分開這整整十年裡。

傅容與早就將她嵌進了自己胸膛內,長在骨血中,數著時間在日思夜想著她。

即便是跌入塵埃,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終有一天,他還是翻山越嶺地為她而來了。

……

謝音樓撳亮了壁燈,暖黃色光線從牆壁亮起,無聲地照亮了空間。

這細微的聲響,倒是將傅容與沉睡間睜開雙目。

外麵雨聲很大,卻襯得裡麵格外靜,當看見謝音樓一身長裙站在近在咫尺間時,隻當是做了個很真實的夢。

傅容與忍著頭痛欲裂感,躬著背脊從浴缸起身,隨著冰涼的水彌漫出來,他長褲和襯衫衣角都滴著,地板被搞得濕漉漉一片,邁步想要往外走,卻看了眼她。

“怎麼,夢裡你也在哭。”

傅容與抬起冷白修長的手指,本能地將她臉蛋的淚痕擦拭去,嬌嫩的肌膚是軟的,跟記憶中無差彆,他有點舍不得離開,又輕柔摩挲的重複往返,啞著聲線如囈語般說著:“是我,又把你惹哭了麼?”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謝音樓眼尾直直垂下來,唇間哽咽到無法開口,卻固執地盯著他,此刻傅容與卸下了完美偽裝,以為是場虛無縹緲的夢,將自己不被人所知的一麵疲倦傷痛都通通的坦露在了她眼前。

他想抱抱謝音樓,抬起僵硬手臂遲疑了片刻,低聲呢喃問:“能抱麼?”

即便是在夢中,也不敢未經允許,怕惹她氣。

謝音樓驀地感覺心臟的位置都被無形打了下,酸楚的滋味蔓延到喉嚨,險些又掉眼淚,點了點頭後,主動地去抱住他的腰。

傅容與低首,俊美的臉龐帶著明顯怔意,似乎是從未奢望過謝音樓會有主動的一天。

隻是她又哭了,像幼貓,抽泣聲很小。

冰涼的手掌安撫似的去摸她臉蛋,觸碰到都是淌下的淚,牽扯著他腦海的神經,最後小心地側過去,輕吻她帶顫的唇。

“傅容與……”謝音樓輕喚他名字,隻剩下那點兒氣音,是哭到組織不好語言,隻能將微涼的臉蛋貼著他,光想到他寫信的畫麵,感覺呼吸很難受:“我恨死你了,當年你帶著弟弟就走,連我們的婚約都不要了……我怕,這裡已經沒有留住你的東西,你永遠不會回來了。”

“音樓。”傅容與探入她齒間,低啞的嗓音都是心碎的,一遍遍重複:“你在這,我就在這。”

他將謝音樓這副纖弱身子骨,緊緊摟在懷裡,有水的襯衫也將她裙子浸透了一大片,嘴唇不知輕重地深吻著,在彼此都近乎缺氧的空隙裡,壓抑著胸腔內濃烈的情緒,低低地說著:“我跟自己較勁了十年,唯恐不能給你最好的一切,音樓,我這個人過往滿身陰暗,你一身清清白白,還會喜歡這樣的我嗎?”

兩人年少相處的美好時光,仿佛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驕子,一身反骨早就被人打碎無數次,醜陋的傷痕隨著時間掩蓋在了這副完美皮囊之下。

傅容與甘願被她視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也不敢意圖讓她明目張膽愛自己。

經年累月壓抑久了強烈情感是會轟塌腦海中的理智,他將謝音樓抱到洗手台前,低頭不停地親吻她眼下的淚痣,隻想把自己溺死在裡頭。

謝音樓順從配合,借著壁燈的光,手指不受控製地描繪他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又沿著下顎至喉結,到了薄薄衣領處時,怎麼也看不厭似的。

隨即,解開紐扣的襯衫被扔在地上,窗外的雨聲不知何時更響了,像是要把兩個人都給滲透了。

**

時針指向十一點,空氣裡泛著發涼的水汽,傅容與在浴室裡找不到乾淨毛巾,便用紙巾給她擦拭淚痕,沿著白嫩的下巴與脖子瘦到極點,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般,手臂溫柔地抱起她到外麵去。

主臥許久沒人居住,蓬鬆的被子已經失去溫度,他沒有把謝音樓往裡放,而是從衣櫃裡翻找出一件乾淨的西裝外套,帶著濃鬱的雪鬆香氣,俯身裹住了她冰涼的身子。

黑暗裡,布料絲滑舒適,貼著肌膚。

謝音樓和他麵對著麵,聲音透著絲哭過的沙啞慵懶:“我還是夢麼?”

傅容與給她扣西裝紐扣的修長指節僵直一瞬,琥珀色的眸子抑著濃烈的起伏情緒,低低靜靜看著她。

這是活生生,會呼吸的謝音樓。

他像是被陡然點醒般,喉結緩緩滾動,不敢相信失而複得的這幕,直到謝音樓拉下他,手指尖也順著修長鎖骨一路向下,這種感覺帶著熱,從緊繃的胸膛迅速地散開,頃刻間就連帶整片背部都被覆蓋。

傅容與漸漸難以抑製心中起伏情緒,伸出手臂重新地將她抱緊,很用力。

謝音樓仰起極美的臉對他一笑,卷翹帶淚的眼睫垂落間,主動地,在他心臟的位置吻了吻,聲音溫柔含著不加掩飾的愛慕:

“我愛的少年啊,他永遠純潔,他的愛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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