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她神不守舍的,又喝藥,多少是被顧家聽到些風聲。
顧思訓以顧家名義,送來了不少補品,都是管家收下的,老一輩的人想法很簡單,以為這前任未婚夫會來事,爭取到了追求謝音樓的機會。
微妙的氣氛也讓女管家反應過來,剛要補救,謝音樓已經說話,表情故作平靜:“不是顧思訓,他姓傅。”
“120億玉觀音的那個傅?”
謝音樓衝管家點點頭,回答的時候,帶著笑:“是這個傅。”
話音落地,她白細纖柔的手指接過那盞茶,很自然不過的喝了小口,才遞給傅容與,沒有避諱兩人親密無間的關係:“等我半個小時左右。”
傅容與接過茶,帶著難得的懶散:“嗯。”
她這一走,女管家就跟看博物館的稀世之寶似的,暗暗打量著傅容與全身上下,估摸不出身價,不過能不眨眼就送來120億的玉觀音,想必是個富貴大戶人家。
論起品貌上,就是這臉長得過於好看了。
其他,沒什麼毛病能挑剔的樣子。
女管家躲在柱子後麵,靜音,偷拍了張傅容與側影照,發給了這個家真正的主母。
遠在國外拍戲的薑奈收到後,有回消息問:「這孩子,怎麼在我們家,是我哪個孩子帶回來的?」
薑奈向來待人親和溫柔,很能服眾,謝氏整個家族裡裡外外都喜歡她。
平時女管家自然就有什麼便說什麼:「我的夫人啊,總不可能是您最小的那個孩子帶回來的吧,那家主怕是要打斷他腿,是小觀音,帶了個男人回家。」薑奈那邊沒有再回,消息卻是已讀的。
在這個空隙裡,傅容與已經喝完一盞茶,耐心等待謝音樓梳妝打扮。
四十分鐘後。
樓梯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望去,是一身嫣紅旗袍的身影,輕搭手扶而下,被光照著,雪白的腕間玉鐲已經換了個,是芙蓉色,鑲著一對精致的鈴鐺。
來謝家取衣服是借口,拿這個玉鐲才是真正目的。
謝音樓走到他麵前,手細長,轉動著這個玉鐲,輕聲問:“好看嗎?”
傅容與黑睫下的視線是從她指尖,移至腕間,猜到她是在隱晦地告訴自己,年少時說過的那些稚嫩的話,她記得。
不管旁人怎麼看,他毫無顧忌地將謝音樓的手牽過,握了又握,嗓音跟著低沉落下:“顏老板那邊還有新一批上等的玉種,你要喜歡,我都給你買來,天天換著戴。”
說起顏老板,謝音樓算是徹底記起往事的細枝末節了。當初他在街頭乞討,險些被凶犬斷了命,還是傅容與於心不忍把他帶到顏家的,算是過命交情了,也難怪兩人私下都沒有斷過聯係。
傅容與的古籍玉鐲,都是高價托顏老板的店去找。
不在乎價格,隻要世界上最好的。
來到古董店,黑瓦白牆的老院子外頭停駛著幾輛豪車,便知道顏老板正跟貴客做著生意,謝音樓手挽著傅容與,踩著旗袍下的細高跟走進去,這兒很熟,沒有讓人引路。
恰好經過雅堂時,那隻愛罵臟話的彩色鸚鵡正在鳥籠裡蕩秋千,看到有人,學舌叫著:“小觀音!小觀音!小觀音!”
顏老板聽到動靜,掀起簾子一瞧,見外頭站著兩道身影,笑了:“貴客啊。”
他將傅容與和謝音樓都請到裡麵來,繞過木雕屏風,依稀看到有三四位男女坐在茶室,也是來挑玉鐲的,聞璣捧著精致的盤子在旁邊招待,空氣中散發著陣陣檀香。
不等顏老板開口介紹,挑玉鐲的紫色旗袍中年女人倒是把謝音樓認了出來:“你爸爸是謝闌深吧?”
謝音樓不知對方姓甚名誰,卻主動揚起笑打招呼:“正是家父,我叫謝音樓。”
旗袍女人自稱是姓邱,早年跟謝家有點生意來往,當年還受邀出席過謝音樓的滿月席,沒想到都這麼大了,是到了聯姻待嫁的年紀了,而這國色天香的容貌瞧著是像母親。
隨即,她將視線投到了謝音樓身側的那個年輕男人身上。
沒有出席正式場合,傅容與今日穿的簡單,白襯衫加長褲的搭配,襯著他修長身姿清清冷冷,除了佩戴袖扣外,全身都沒有多餘昂貴的裝飾品來彰顯身份地位。
邱夫人第一眼,是窺不透他的真實背景來曆。
語氣,也略遲疑地問:“這位,是你男朋友?”
謝音樓側過臉看向傅容與,而他站在這裡,眼神很有默契在刹那間,緊緊地鎖著她。
“不是男朋友。”
在彌漫著冷氣的寂靜茶室裡,謝音樓的聲音是極輕的。
落地不足一秒,她又說:
“是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