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1 / 2)

玫瑰之下 今嫿 10765 字 8個月前

演出完,雲清梨一身素色長裙,臉上未著脂粉從劇院後門低調離開,她彎腰坐上停駛在路燈下的黑色商務車,暖黃燈光亮著,待在裡麵的還有周序之。

她將包裡的濕紙巾遞上,淡淡視線也落了過去。

周序之這輩子或許很少這麼狼狽過,剪裁挺括的白襯衣沾了許些雞蛋液,從肩膀處延伸到了胸膛,透著薄薄的麵料粘著,怎麼也擦拭不乾淨。

靜了半響,雲清梨說:“幸好不是臭雞蛋。”

周序之有潔癖,修長的手指擦拭時不小心碰到,麵容輪廓很僵硬:“這種事經常發生?”

他問雲清梨,幽深的眸色也緊緊盯過去。

今晚演出結束時,要不是他這一擋,雞蛋就砸在了她身上。

雲清梨看他不擦了,索性去看車內有沒有備用襯衫,語氣很平靜:“發生過兩回吧,往台上扔雞蛋的是施彌公眾號的狂熱粉絲,嚴格算的話,你被砸的不怨。”

她沒有去看周序之什麼表情,翻出一件黑襯衫,指尖摸麵料是乾淨的,又遞過去。

周序之許久才接,隨著他不說話,車內氣氛也變得異常沉默。

雲清梨在這時聽見手機消息的提示音,垂下睫毛,伸手去看,恰好看到謝音樓發來的內容,她輕蹙了蹙眉,側過臉想說什麼。

而周序之已經脫了衣服,背對著,寬闊的肩背都清晰地坦露在眼前。

雲清梨想收回目光時,隱約看到他修長的鎖骨下方一閃而過什麼紅色,沒來得及細想,周序之就已經乾脆利落地將襯衫套上,指腹將紐扣迅速地係好,扣到了領口頂端。

他把白襯衫扔到旁邊,調整好悶沉的情緒道:“我今晚可以會婚房住嗎?”

兩人協議裡,還有一條是這棟婚房歸雲清梨所有。

平時是給她住的,一個月裡周序之隻有三天的居住權,還是為了假裝夫妻身份,考慮到有財經圈的記者會跟蹤偷拍,拿去不斷報道做文章。

而周序之要回去住前,必須得到她的同意才行。

雲清梨看此刻已經深夜,就沒有狠心拒絕:“剛好張嬸已經將你衣物用品都收拾到了一樓客臥裡,你要睡得慣,就住吧。”

客臥不比主臥舒適寬敞,周序之卻自嘲道:“你沒讓我睡走廊,已經是感恩戴德了。”

“哪敢,把你睡壞了,誰來給我賺離婚後的贍養費。”雲清梨一針見血,說得周序之臉色比被砸雞蛋還要沉下三分。

回到彆墅,他已經無權踏入二樓區域,隻能在一樓客廳活動。

在雲清梨的指引下,來到左側走廊最後的客臥,跟保姆房相鄰,之前故意沒拿走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被放在了裡麵,也沒整理,就擱在床邊的地毯上。

周序之看到這幕,心想還不如去睡雲清梨主臥門前的走廊,但是他麵上不顯,修長冷白的手扶著門把,說:“不錯。”

“你喜歡就好。”雲清梨帶他來這,轉身慢步出去。

她有自己的私人領域,自然不排斥彆墅的某一個小角落裡多了個周序之,心底莫名的鬆了口氣。

兩人都沒有吃晚餐,雲清梨為了保護嗓子,飲食極為清淡,原是想煮點雞蛋麵條吃,轉念想到周序之估計看了要吐,也影響她食欲,就改成了番茄麵。

簡單的兩碗麵食端到客廳,她放在桌上,拿起紙巾擦乾去微濕的指尖。

周序之已經洗過澡,八成是嫌身上會有雞蛋液的腥味,沐浴露用的多,披著睡袍坐下時帶著股濃鬱的薄荷味。

雲清梨笑笑不說話,在對麵坐了下來。

她低頭吃麵,周序之卻沒有動筷,眼神注視過來沒有移開半寸距離。

盯久了,雲清梨不是冰冷的機器人,也會有所察覺。

“今晚你來劇院找我,是有什麼事?”

周序之沒胃口吃麵,給自己泡了杯黑咖啡,麵對她出聲問,沉默許久才說:“我生意上有個朋友的孩子很喜歡戲曲,想托你介紹一位老師。”

雲清梨聞言,將戲曲圈內的熟人推薦給了周序之,也沒多問。

周序之看她推來的聯係方式,薄唇溢出的嗓音輕了幾度:“下次你演出是什麼時候,我帶小朋友來給你掌掌眼。”

雲清梨重新將視線放他身上,正要拒絕。

剛擱下的手機再次響起,她垂眼看,同時輕扶桌站起來,走一旁去接電話。

寬敞的客廳極靜,開口那聲“嶽庭深。”

坐在座位上的周序之聽得清清楚楚,他側過臉,暖橘色燈光照得臉龐很明晰立體,神色是隨著她的話音,一絲一毫的在變化。

雲清梨這碗麵就吃了點兒,卻坐在沙發跟電話裡的男人聊了許久。

周序之骨節分明的手端起黑咖啡,喝了半杯冷靜下。

他看腕表三次,聽著雲清梨從今天在舞台演出唱了什麼說到戲曲相關的事,時間流淌過去整整一個小時。

還沒有要掛斷的意思。

“等等,我書房好像有這本書,我去翻翻。”

雲清梨跟電話裡說完,就起身朝樓上走,全程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給周序之。

二樓被禁止踏入,周序之隻能僵硬坐著不動,又喝了口苦澀的咖啡。

整晚過去,雲清梨自從接了電話就沒有出現過,彆墅外麵露天光,張嬸也開始做早餐,在忙碌時聽見外麵動靜,以為是女主人這麼早就醒來了。

探頭出去一看,發現是周序之從客臥方向走來,修長的手撿起沙發靠枕下的領帶。

“先生?

張嬸許久沒見他了,忙著擦乾淨手走出來,關切地問:“早餐您想吃什麼,現在就要去上班嗎?”

周序之淡淡嗯了聲,將領帶係好就準備走,步伐忽然頓了片刻。

他一身筆挺的深灰色西裝被落地窗的光線襯著,微抬首,下顎勾著流暢的弧度:“張嬸。”

“嗯?”

“彆墅裡除了我,還有其他閒雜人等來過嗎?“

張嬸搖頭:“沒有。”

周序之眉骨間的皺痕舒緩不到片刻,又聽張嬸回憶道:“清梨很少帶朋友回家,不過有個姓嶽的,天天晚上都會給她打電話。”

「……」

接連幾天,周序之的情緒就如同黑雲壓城般難搞,惹得身邊秘書們都人心惶惶的,沒有必要的時候,都是遠而避之。

秘書範量跟陳願是好朋友,會議結束時,舉起手機偷拍了一張周序之的黑臉,偷偷地,遠程分享了過去:「我老板。」

陳願秒回:「最近過得很難啊兄弟。」

同為秘書卻不同命,範量不知多羨慕傅氏集團的企業文化,還能賺個副業錢,隻能含淚訴苦:「我老板一看就是最近在老板娘那邊受氣了,整天來公司都沒個笑臉,搞得我們都不敢笑。」

陳願:「周總受氣,不是常態嗎哈哈哈哈。」

範量冷漠臉:「……」

陳願:「他不是也學我家傅總紋身麼,還紋在胸口,沒讓你老板娘看到?」

範量:「沒吧,藏著呢。」

陳願:「都學紋身了,也不差其他幾樣,也學起來唄。」

範量細品這話,言之有理。

他正要給陳願回複,冷不了的感覺整條脊梁倏地寒意爬了上來,扭頭過去,看到周序之麵無表情地站在後麵,將他手機屏幕的微信界麵一目了然,不知是看了多久。

範量頓時有種大限將至的錯覺,手抖著說:“老老老板……”

周序之盯著他半響,口吻異常淡漠問:“我今天行程安排都取消。”

範量:“?”

周序之邁步往辦公室走,骨節分明的手順勢將門關上,同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無波瀾的眼神掃了一下過來。

範量被那眼神瞧的,感覺怪毛骨悚然的。

他提心吊膽的守在外麵,以為職業生涯這下要完了,不知道憑借著跟陳願的交情,能不能去傅氏當個小跟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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