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
張謐得令，立刻邁著小碎步跑了。
“她好像有點怕你。”時韻看向許攸。
許攸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就因為表情管理到位，肯認栽賠錢，在網上居然有個“許大天使”的稱號。
“怕我的人不少，不缺她一個。”許攸偏頭看她，“你呢？”
“什麼？”
“你怕我嗎？”許攸問。
“為什麼？”時韻抬眼，奇怪地說，“像我這麼勤勤懇懇、踏踏實實打工的還債人，為什麼要怕你？”
她清淺的眼瞳倒映著他，就如她所說，這不過是眼瞳反射的光，但被她這樣注視，許攸卻覺不出一點討厭。
“買那麼多東西，你打算經常住在這裡嗎？”許攸又問。
“不一定，要看你的速度。”
許攸：“？”
“一個月內就要拿出成果，如果零件到的快，我有富餘的時間自然不用睡在這兒，如果到的慢，肯定少不了加班加點。趕項目嘛，睡在實驗室是常有的事。”時韻滿不在乎地說。
許攸：“……”
“對了，記得快點把零件給我。”
時韻再次催促，她得確定許攸真的動起來了，而不是在敷衍她。
許攸扯了扯嘴角：“……好。”
“那我繼續乾活還債啦。”時韻打開電腦，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時韻對實驗室、休息室的要求簡單，時間卻壓得緊。
不過錢到位，事到位，這邊設計師還在現場畫圖，那邊工人們已經開始砸牆、拆門了。
屋子裡搞裝修難免產生灰塵。
工人隻砸了幾下，時韻的辦公室裡就浮起了塵灰。許攸他看了眼時韻，噪音和灰塵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她點著鼠標，正在畫工程圖。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影響，雖然她的注意力還在工程圖上，但眼睛裡卻進了浮灰，纖長的睫羽眨個不停，像翩躚的蝶翼。
但這些都沒能打斷她的專注。
直到眼眶堆積起水光，眼睛裡的浮灰被淚水洗刷乾淨，撲扇的眼睫才慢慢停止。
許攸盯著時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他翻出一隻口罩捂住口鼻，站起來走到隔壁。
找到設計師，許攸跟他說了幾句，設計師點了點頭，拿起工具包招呼人走進時韻的辦公室，工人們手腳麻利地在牆麵上貼了三道塑料膜將辦公室隔開。
隔著三道塑料膜，隻隱約能看見時韻工作的身影。
“再貼兩層吧。隔音好一些。”許攸說。
客戶說什麼就是什麼，設計師很爽快，又讓工人貼了兩層塑料膜。
貼好後，幾乎看不見辦公室裡麵，隻隱隱有光線透過來。
伴隨著“咣、咣、咣……”的砸牆聲，許攸簡單將辦公桌上的玻璃餐盒收拾一下。
他坐在時韻對麵，如他所想地見識到了什麼叫心無旁騖。
辦公室用塑料膜隔開了，沒有灰塵進來卻無法徹底隔絕聲音。
辦公室的隔斷沒用承重的作用，確是實打實地用磚砌出來的，一錘一錘的重擊聲砸得許攸頭疼，時韻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畫線的動作反而越來越純熟了。
沒有了灰塵礙事，精致的眉眼舒展起來，她目光專注，嘴角微揚的模樣，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