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確實冷笑出聲:“來見他?你有什麼臉來見他?”
應元洲隱約聽說過虞悄對對方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虞悄喜歡季溫俞,喜歡季溫俞很久了。
隻是他太膽小了,他將愛慕深深掩藏,隻敢在角落裡悄悄地注視、仰望,那個總是在講話台上光芒萬丈、侃侃而談的學生會長——季溫俞。
但他又很笨,在那麼多人的關注下,自以為掩藏很深的愛慕其實再明顯不過,隻能淪為青春期男生口中的笑料、談資,那種傳言因為他過分的美貌嬌柔又添上幾分旖旎澀情,更加令人躁動。
而季溫俞,作為事件中心的人物,他從來沒有對虞悄做出過任何回應。
可能至死虞悄都以為自己擅自喜歡上了一個謙謙君子,對方冰清玉潔、高山仰止,從未覺察到自己微小的愛意。
可虞悄太單純了。
那個人哪裡是沒有覺察到?
他簡直是故意引導,在達成結果後暗自竊喜,深深享受於那純質而膽怯的愛意,他像是一個高明的魔術師,得意洋洋地向世人炫耀自己操控人偶的高超技藝。
更何況他的人偶還格外漂亮。
想到這裡,巨大的憤怒幾乎衝昏了應元洲的頭腦,
他抬手指向季溫俞,鋒銳的目光幾乎將對方刺穿:“假惺惺地‘對他好’,披著一張道貌岸然的人皮勾引他,享受他的喜歡卻不願意付出分毫,任由彆人嘲笑他、欺負他。”
“為什麼?”應元洲深深吸了口氣,大概是真的覺得疑惑,以至於他在雨幕中感到窒息:“為什麼他死了,而你這個賤人還能苟活在世上?”
季溫俞遺憾地歎了口氣,他微微欠身,姿態優雅,語氣中掩不住的悲傷,他深情地凝視著那隻小小的墳包,仿佛能夠穿透濕黑的土壤看到沉睡在裡麵,小小的人兒。
“我很遺憾,我也沒有想到會走到這個地步,如果我早知…。”
應元洲再也忍無可忍,他粗暴地打斷,大手上的青筋克製不住的鼓鼓跳動:“滾吧,你不配站在這裡,用你肮臟的眼睛,看悄悄墓碑前的塵土都是一種褻瀆。”
大概是因為心虛而無言以對,又或許僅僅是因為自持身份不屑於與應元洲爭論,總之季溫俞沒有再說些什麼,他隻是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從衣領滑進胸口,目睹著應元洲一個人發瘋。
穿過厚重的雨幕,遠遠走來另一個人影,人影慢慢清晰起來,走到了季溫俞旁邊。
是江域。
江域與季溫俞是一模一樣的冷靜自持,即使沒有撐傘站在雨幕之中也掩不住的金貴高華,有如世家貴族的模板標杆。
狼與狽總會披著相似的人皮共同作惡。
如果說季溫俞的偽裝是偽裝溫善、偽裝平易近人,那麼江域的偽裝就是偽裝高貴、偽裝有錢,偽裝上流人士的冷淡風度。
越是缺什麼,便越是要裝什麼。
應元洲知道,江域認識虞悄的時間要更早,甚至比季溫俞要早得多。
他們曾經親密無間,在城市另一頭,與富人區格格不入的貧民窟相依為命,直到江域的渣爹找到江域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