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釣魚(2 / 2)

“我知道我勇得令你欽佩,但這是真的。”徐籬山把京紓的情況都說了,最後彈出大拇哥,“以他的身體要是能熬過‘美人雙煞’,那他絕對是大雍的變形金剛——硬!”

柳垂習慣性忽略聽不懂的詞,“但你不知道一點:肅王有一道影子。”

何謂“影子”,形影不離。

徐籬山懵了,“……影子看見我扒他主子的褲子、給他主子喂下不明藥丸還能穩得一批,他是要趁機叛主?”

柳垂:“……你扒人家褲子做什麼?”

徐籬山在他的目光譴責下扭捏地低下頭。

柳垂翻個白眼,思忖道:“肅王的影子是先帝千挑萬選出來的,自小嚴苛訓練,伴肅王左右,不可能叛主。至於你說的喂藥,肅王既然身中‘美人笑’,那其餘毒藥他自然不放在眼裡。”

徐籬山恍然大悟。

對啊,京紓體內有“美人笑”這尊大哥,尋常毒藥哪有發揮才能的餘地?他那樣的人,也根本不會畏懼痛苦!

“兩種可能。”柳垂學著徐籬山扶額的動作,嗓音比平時沉重三分,“第一,影子已死,肅王已落入絕境;第二,肅王是順勢而為,引蛇出洞,而你搶先落網,成了他意外的獵物。”

徐籬山不確定影子的死活,但按照原著,第二種的可能性的確很大,遂一屁股坐上床,“完犢子,梭/哈失敗……等會兒。”他突然伸腳踩住柳垂的鞋,語氣狐疑,“影子事屬隱秘,你怎麼知道?”

柳垂抬腳抵開他的腳,“師傅說的。”

“老頭是個大夫,說他醫術絕頂可以,但這可是皇家秘事。”徐籬山忒一聲,“讓死人背鍋,小心老頭今晚從墳裡爬出來紮你嘴巴,你這個屑!”

“屑”這詞柳垂能聽懂,徐籬山經常這麼汙蔑他。

“說起墳,你要不要先給我一點錢,我好給你買棺材。”柳垂說,“不論香袋落到哪一方手裡,雲絮都隻有供出你才有機會活命,我覺得她沒膽量保你。”

徐籬山是霸道少爺,“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我覺得你腦子抽了。”柳垂把徐籬山揮過來的拳頭擋回去,“雲絮把香袋送給你,這事都有誰知道?”

送這玩意兒就是告白,按照雲絮的性子不會大張旗鼓。徐籬山說:“應該就我和她。”

“待在家裡,哪也彆去。”柳垂轉身要走,被徐籬山叫住。對視一眼,他說:“趕在第一個殺了她,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徐籬山說:“她什麼也沒做,是我不小心。”

柳垂用目光告訴他,這不重要,“她若活著,危險的就是你。”

我本來就很危險了,徐籬山想這麼說,但他抿了抿唇,還是沒有說出口,隻不高興地板起臉,“你吃我的住我的,現在還不聽我的話。”他對外頭吼一嗓子,“老頭,你看他!”

老頭早就就死了,沒法子像以前那樣笑著從躺椅上蹦起來喊“大垂啊,彆欺負小山”。

柳垂神色不改,“……哪怕他詐屍,我也不吃你這套。”

說罷又要走,這回徐籬山直接躥起來跳他背上,“垂哥。”

好一招鎖喉,柳垂差點被勒死。

*

五更天,鶴夢樓燈火輝煌,杯觥交錯。一如往常的熱鬨後頭,二樓掛著“芙蕖”花牌的房間卻靜得怪異。

雲絮跪在美人榻前,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前不久才送出去的香袋跌在她膝前,被預兆不祥的血泥弄臟了。

“肩上這一刀砍得重,得好好養養。”莫鶯坐在榻邊,細致利落地替京紓包好傷口,“從藥箱裡的白瓶裡取一顆藥喂給你主子,他現在虛得很。”

站在榻側的近衛立馬拿藥倒水,端回榻前,伺候京紓吃了藥。

“‘美人哭’竟然現世了,你真是福大命大……不對,應該說能撐過‘美人雙煞’,你真是命硬。”莫鶯盯著京紓的手腕,那上頭的胭脂血線已經沒了。良久,他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長氣,“但不論如何,也算因禍得福了。”

比起他,京紓這個中毒的人倒顯得波瀾不驚了,隻用“嗯”作為回答。

莫鶯是京紓府中常客,京紓中毒八年,他就操心了八年。這八年來,京紓受儘折磨、人不如鬼,而他遍覽群書,遊走各地,潛精研思卻隻磨出抑製毒性的方子,讓京紓生不如死地拖到今日,可誰能想到毒卻這麼毫無預兆地解了……天上是掉了餡餅,吃起來卻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莫鶯到不了肅王殿下那境界,他喜出望外,也狐疑不解:研製出“美人雙煞”的鬼老頭已死,誰能拿出“美人哭”?這人到底是想救人,還是想殺人?

思忖間,他看向雲絮,“半個時辰了,姑娘想起這香袋的主人了嗎?”

“是奴家的。”雲絮仍盯著那香袋,竭力鎮定,“不過前日陪客人遊湖時掉了,路上人多,奴家也不知被誰撿了去。”她磕頭,“貴人明鑒,奴家絕無害人之心。”

“姑娘這般的美人,說什麼我都願意信啊,可如今掉了香袋的人沒著落,姑娘身上的嫌疑就洗不清。”莫鶯笑意溫柔,“我很想幫姑娘說情,前提是姑娘有點用處,好讓我可以開這個口。”

這是要她二選一,雲絮明白。

她大可實話實說,事情也許與徐籬山無關,可……萬一呢。

雲絮一直垂首,不敢窺探榻上貴人的相貌,但她知道榻邊垂落的那一角袍擺是“月緞”,徐籬山拿著《蘭京一二事》給她看過,說這料子稀罕,天潢貴胄才穿得上。

——麵前的人位高權重,殺她如螻蟻。

雲絮藏在袖中的手攥得發疼,顫聲說:“奴家真的不知道……貴人饒命!”

房中安靜半晌,莫鶯看向京紓。

京紓沒有看雲絮,隻盯著自己的右手。指尖已經洗淨了,可他不僅記住了那味道,還有那人匆忙逃走時偏頭露出的側頸,長發晃動間無處隱匿的雪色。

“水綠長袍,袍上有玉華醒醉香。”京紓摩挲指腹,“他是誰。”

雲絮感覺自己懸掛的心臟在這一瞬間猛地墜地了——徐籬山好酒,常常飲醉,所以枕邊放著玉華醒醉香,久而久之,就連衣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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