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紓站在原地,“……閒得發慌。”
辛年從禪房出來,聞言輕咳了一聲,走近說:“主子,徐六公子上好藥了,換了身衣裳正在休息。”
禪房裡,徐籬山裹著被子靠在榻上,一臉生無可戀地盯著牆頂,顯然是被消毒上藥這一環節疼麻了。聽見腳步聲後,他瞥眼瞧見來人,立刻掀被下地,恭敬行禮,“草民叩見殿下,殿下千歲。”
他要做這規矩派頭,京紓便由他,走到桌邊落座,說:“跪過來。”
徐籬山起身向他走了三步,又跪下了。
這人看似恭敬,實則一跪下就把屁股坐在腳後跟上了,把跪變成了跪坐。京紓收回目光,並不拆穿也不問責,隻說:“徐六公子今日舍身救人,倒是小風險,大回報。”
“草民說了,殿下有命,不敢不從。”徐籬山垂著頭說,“今日過後,以二殿下的性子必定會對草民多出幾分真心實意,往後草民行事也方便許多。”
京紓不置可否,“二皇子在此地幾日,為何偏偏今日遇刺?”
徐籬山聽他如此問,也不敢再裝蒜隱瞞,直言道:“許是衝草民來的,那刺客眼中的殺意是對著草民呢。草民連累了二殿下,有罪。”
“誰連累誰都是虛的,你這一刀卻是實實在在的。”京紓觀他神情蒼白,始終垂眼做足了卑微老實的樣子,不禁扯唇一笑,“不僅能猜到來人是為了試探自己,還能在逃命危急時刻抑製反殺的本能,既保住了性命,又迷惑了對方,更憑借一道刀傷博得好名聲、讓二皇子欠下救命之恩,徐籬山,你不錯。”
徐籬山被拆穿也不驚,說:“徐籬山不錯,才能得殿下幾句指教。”
“你還用得著我指教,你心中自有天地。”京紓伸手握住那截白皙的下巴,力道很輕,徐籬山終於仰起頭來。他打量著,“你的小廝呢?”
京紓不會平白無故地關注一個小廝,徐籬山心裡一跳,說:“二殿下派人去找了。”
“不必,我的人先找到了。”京紓說,“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護著清澧逃命。他也很懂你的心思,知道你不想讓他趕回來護你,索性幫著你一起演戲。”
徐籬山強忍驚慌,冷靜道:“……殿下實在太高看他了,區區小廝,他沒那腦子。”
京紓不置可否,“這下連小五也要記你一恩了。”
“草民不敢邀功。”徐籬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