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十一猛地鬆一口氣,卻聽京紓又說:“不過徐籬山滿口蠱惑之語,為著你心定,還是去元淨寺掃掃地,聽聽禪,清除浮躁。”
老天開眼,老天開了四隻眼啊!鵲十一滿心歡喜、萬分願意地磕頭,“屬下領罰,立馬就去,主子沒下命令,屬下絕不踏出元淨寺一步!”
他說罷起身告退,雖然麵色不顯,但仔細聽那腳步聲,一步一步都寫滿了“歡快”。
“不是,”莫鶯抬手往外頭指了下,“我怎麼覺得他高興得要上天了呢?你們家十一何時開始拜佛了,那麼向往去佛寺?”
辛年暗自歎了口氣,遠離徐籬山,就遠離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且力量不明的潛在危險,能不高興嗎?
“還有,我總算搞明白大致情況了。不是我說,我的殿下,”莫鶯看向京紓,戲謔道,“您有事沒事去操心徐六的婚事做什麼?”
京紓把麵前的書本掃到一邊,辛年立馬去隔間盛了一盞茶出來,放到他麵前。茶水澄澈見底,顏色像隔門後的金梅,京紓收回目光,說:“陛下的旨意。”
“真要賜婚,也該讓文定侯操心,反正他天天都閒,可你不一樣啊,你如今有傷在身,陛下巴不得你天天躺在榻上不要管事甚至連思考都不要有,為何要把這種和你八杆子打不著又不怎麼要緊的差事交給你?除非陛下隻是隨口一提,哎呀,可這也說不過去啊。”莫鶯故作疑惑,“因為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懶得親自過問吧?可你不僅過問了,還真給人家挑了門婚事……嘖,嘖嘖嘖。”
此時此刻,辛年恨不得沒從元淨寺回來過,他掃地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偏偏莫鶯還搖頭失笑,一副很欠抽的語氣,“我的殿下,我怎麼覺得該靜心的是您呢。”
“你也這麼說……”出乎意料的,京紓並沒有任何不悅,目露疑惑,“從元淨寺回來前,辛年和鵲一也這麼說,我聽他們的把雲絮放了,給徐籬山賜婚,可事情並未解決。”
辛年自責道:“屬下等無能,未能替主子分憂。”
“哎呀。”莫鶯抬手讓辛年給自己倒盞茶來,“情有可原啊,畢竟你們和你主子一樣,連姑娘的手都沒牽過,知識不足也是正常的。”
辛年把茶端過去,莫鶯喝了兩口,接著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折扇,“唰”地打開,扇麵上“風花雪月”四個大字瞬間奪目無比。他看向京紓,“這種事你不問我,活該你百搭。”
“那就說說看。”京紓說,“你‘知識’淵博,若是也不能替我解決問題,那就不是真心幫我。”
“你少威脅我!”莫鶯端著茶站起來走到書桌前,讓辛年給他搬了張椅子坐下,麵對麵地給京紓“問診”,“你今天這兩出要想有用,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如徐六說的那樣,他如草芥微塵不配入你眼,可如果真是這樣,你根本就沒緣由搞這兩出,所以這是什麼情況?”他猛地拍桌,“我的殿下,您已經走死啦。”
京紓抿唇,難得毫無頭緒,“那該如何?”
“雖然您不恥下問的品格令我讚賞,但是我真的服了您!”莫鶯差點被氣笑,快速搖著扇子給自己降溫,“確定病症怎麼辦,對症下藥啊。你的症狀就是你玩脫了,你當初想要釣魚,所以暫時對徐籬山網開一麵,但你現在不僅忘記了當初說的那些狠話,還顯然被這條一擺一水花的魚兒擺花眼了!至於怎麼治,很簡單。”
他端起茶喝一口,潤了嗓子,繼續說:“我的藥方很簡單,三種:其一,你怕他毀你道行,那就直接拿出你以往的手段,乾淨利落地將他鏟除了——雖然我真的很舍不得這樣的大美人被辣手摧花,但我最愛的還是你啊。其二,你若不想下這個手,那你就索性自墮根基,吃吃情/愛的苦唄,這麼個大美人對你投懷送抱,你竟然不珍惜,他娘的簡直暴殄天物!”
“你喝茶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