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籬山也笑。
“六公子聰慧,沒有做不到的事。”雲絮緩緩地鬆開握著他手臂的手,退後一步,曲膝一拜,“此去山高水遠,恐難再見,公子珍重萬千,公子千霄淩雲,公子得遇良人,公子……保重。”
“好姑娘,”徐籬山聲音微啞,“謝了。”
不遠處的金梅叢後,京紓轉著茶杯,見兩人依依惜彆,沒心沒肺的小子竟也目送離開的背影怔忪失神……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安平城花樓林立,徐籬山偏愛鶴夢樓,他身邊美人無數,隻有這個雲絮能相伴在側,還一伴多年,自然情誼不同。
俄頃,近衛走到亭前,後頭跟著徐籬山。
“殿下金安。”徐籬山上前行禮,“謝殿下恩德。”
滿園金梅,偏他一樹青綠,神清骨秀。京紓眼波微瀲,說:“今夜入宮,可有備禮?”
“備了。”徐籬山說,“還未謝過殿下成全。”
“既然是互相交換,就不必多番道謝了,至於入宮之事,”京紓稍頓,“是陛下點的。”
徐籬山輕笑,說:“那也是殿下替草民取消賜婚一事的緣故。”
京紓不置可否,過了片刻才說:“過來。”
徐籬山快步走入亭中,京紓說:“同樣是逛花樓,在蘭京和在安平城卻有不一樣的逛法,裡頭的人多長了眼睛和耳朵,圖錢圖人還可能圖你的命,你在這裡,可難得找到雲絮那樣的知心人。”
徐籬山說:“殿下教訓的是。”
“不是教訓。”京紓說,“提個醒罷了。”
徐籬山微愣,“多謝殿下,草民記住了。”
“嗯。”京紓說,“去吧。”
“草民告退。”徐籬山後退三步,轉身離開。
那一抹綠穿過梅園,肩平、步穩,挺拔俊秀,出塵少年郎。京紓目光幽深,說:“雲絮果真是他的知心人。”
站在他身後的辛年:“……”
您這個“果然”從何說起?
*
徐籬山離開肅王府,坐車往雲光北門去,一路閉目養神,直到前頭傳來人聲,宮門到了。
柳垂停下馬車,下地推開車門,徐籬山下車,看見前頭車水馬龍,珠光寶氣。眾人顯然震驚於他的出現,目光彙聚,褚和在不遠處朝他招手,月白常服,金相玉映,站在人群中也不顯浮躁,偏有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徐籬山邁步過去,“大哥。”
褚和應了一聲,朝周圍的人頷首,“諸位,我們便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