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看向主位的京紓,京紓看向莫鶯,莫大夫便很有眼見地說:“你藥還沒停,忌酒。”
京紓說:“給他一碗紅豆米粥。”
“不要啊,我不愛吃紅豆粥。”徐籬山迫於強權,敢怒不敢言地退一步,“那我喝乳茶吧。”
京紓沒有言語,近衛便吩咐下去,給徐籬山上了一碗熬乳茶。
“都乾坐著乾什麼啊?”莫鶯朝一直沉默的京澄示意,“動筷啊。”
京紓也瞥眼過來,京澄立馬收回恨不得把徐籬山從頭看到腳、從內看到外、從“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視線,拿起筷子老實吃飯。
比起京澄的滿腹疑問,徐籬山倒是鬆快多了,拿著荷葉卷,挑著蔥段吃片皮乳豬,一片接一片,胃口很不錯。一盤荷葉卷薄了大半,外頭快步進來一近衛,說:“主子,陛下來了。”
京紓並不驚訝,放下筷子起身,桌上的人自然也隨同起身相迎。
“今日是家宴,都不必多禮了。”雍帝走進膳廳,在眾人行禮前出聲製止,上前攬住京紓的肩膀走回桌邊,“我不坐主位,隨便找個位置添兩副碗筷吧。”
門外的人進來添置,亭月上前替雍帝脫了披風交給門外的近衛,等雍帝在京紓身旁落座,他才走到徐籬山身邊的位置。
眾人在雍帝落座後也坐下了,雍帝說:“諸位莫要拘禮,該吃吃該喝喝,否則我這心裡不安,誒。”他掃視一桌,納悶道,“今兒年夜,桌上怎麼沒酒?”
京澄的視線掃過大快朵頤的徐籬山,很上道地替皇叔打掩護,“回父皇,因為兒臣有點小風寒,不能喝酒。”
雍帝“哦”了一聲,打趣道:“你一個人不能喝,滿桌人都不能喝,跟誰學的,這麼霸道?”
“回父皇,是皇叔的命令。”京澄陰陽怪氣地說,“皇叔疼兒臣呢,怕兒臣看著嘴饞。”
徐籬山悶頭吃肉,就當沒聽見。
“是嗎?”雍帝看了眼身邊的京紓,“你何時變得這般溫柔慈愛了?”
京紓麵色如常,說:“今天。”
雍帝笑了一聲,似是信了,沒有再追問。
徐籬山挑了卷白菜解膩,又喝了兩口乳茶,還是有點饞酒,他本計劃著在吃飯中讓京澄趁京紓不備時從桌下偷偷遞他一杯,沒想到京紓釜底抽薪,直接不讓酒上桌了!
好狠一男人。
徐籬山暗自歎氣,極快地“瞪”了京紓一眼,對方正在同雍帝說話,並沒有發覺。他的目光順勢掠過雍帝,收了回來,落在麵前的碟子上。
桌上熱氣彌漫,雍帝坐在眾人中間,看著不太像帝王,隻像一位尋常兄長,他和弟弟說話時總是帶笑,喜愛親昵毫不遮掩,這在帝王之家難得一見。他們兄弟倆感情極好,好到讓徐籬山突然心中一沉。
原著中對雍帝的結局隻有兩個字:暴斃。但雍帝正值壯年,此時看著明明氣色很好,為什麼會在不久後就突然駕崩?新帝登基不久,京紓突然身亡,是否也是悲慟於兄長身故從而導致美人笑毒性激發?
京紓看著無欲無求,神鬼難驚,可若把他這一身鐵血剛硬的麵具扒下來,就會發現他也有軟肋,數量很少,但足以致命。
徐籬山握著勺子的手輕輕蜷縮,片刻,他舀一勺乳茶喝了,把舌底那點不知為何的澀意囫圇吞回腹中。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