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籬山輕笑一聲,一邊從袖袋裡掏出乾淨巾帕替他擦拭臉上的血跡,一邊說:“跪一個怎麼了?在我們那裡,求婚便是要單膝下跪,雙手舉起戒指的。”
“常州何處有這規矩?”
“我夢裡有。”徐籬山振振有詞,“我若是真心想娶哪家姑娘,也會心甘情願跪。”
京紓淡聲道:“你此生不會有娶妻的機會。”
徐籬山本就沒有娶妻的打算,聞言卻丟了臟帕子,嗤一聲,“殿下未免霸道,難不成以後你不要我了,我還要給你守活寡?”他把手撐在腰後的桌上,上身往後倒了倒,“當然,往後若是哪位公子想與我成親,彆人就算了,但是殿下,”他目光挑釁,“你必須給我跪一個。”
京紓目光微沉,“為何?”
“我以前跪了你那麼多次,你跪我一次,不過分吧?”徐籬山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知道,我說這話是大逆不道,說出去人家要以為我瘋了,畢竟殿下身份尊貴,陛下都不讓你跪。我也知道,哪怕殿下往後娶了王妃,你們也先是主臣,再是夫妻,先有規矩,再有情誼,可我不乾。”
他語氣平靜,把話說得不留餘地,“殿下若想娶我,我就要先做殿下的夫君,屆時殿下也先是我的夫君,再論彆的。不僅如此,但凡是我的,不論是人是物,我都容不得彆人搶,縱然是毀了,所以殿下要了我,就不能要彆人,心裡不能有,床上也不能有。”他說罷莞爾,語氣又變得懶洋洋的,“若殿下不想娶我,那我方才就隻是跟殿下說著玩,殿下慈悲,就當我胡說了,殿下若見怪,我現在就給您跪一個,賠個罪。”
京紓並不動怒,隻說:“你隻這般苛待我?”
徐籬山的左腳踝不老實,在京紓側腰蹭了個來回,被攥住了,沒有掙脫開,他便隨著去了,說:“啊,可我覺得這不是苛待,旁人我看也不看一眼呀。我對殿下這般特殊,難道不是殿下的榮幸嗎?”
“你倒是會給自己長臉。”京紓捏了下徐籬山的腳腕,力道不輕不重,捏得他一聲悶哼。
“我這樣的臉,不用再長了。”徐籬山說,“而且其實吧,我還是不想成親。殿下,要不我們談個戀愛吧?”
京紓似懂非懂,“你是說,與我玩玩?”
“不一樣,談戀愛是認真談。”徐籬山說。
“既然是認真談,為何又不成親?”京紓說。
“世上能從談戀愛走到結婚的不多,中途還有好些和離了呢。”徐籬山說,“我覺得談戀愛就好,分開的時候沒有那麼麻煩,而且也不需要考慮雙方家裡。”
“我明白了。”京紓盯著他,“你所謂的‘談戀愛’就是好聽點的玩,等你何時厭倦了、喜歡上旁人了就能說走就走。”
“殿下,你好沒自信啊。”徐籬山坐直身子,湊近了他,“說不準咱們能談一輩子呢?”
京紓垂眼對上他的目光,又問:“那為何不成婚?”
“婚姻和戀愛是不一樣的,我就隨便挑一件吧。咱倆不成婚,你要是打我,我能從王府一路哭到侯府,請我爹入宮幫我向陛下求個庇護,但咱倆成婚了,從規矩上來說,你是我的夫主,陛下都不好乾預咱們的家事。”徐籬山說,“我又不傻!”
“你何時講規矩?”
“我不講,其他人要講啊。”
京紓頓了頓,覺得重點不在此處,而是,“我打你做什麼?”
“你剛才就打我了!”徐籬山壓著嗓音。
京紓堅定地認為此打非彼打,不能一概而論,“那我可以很篤定地告訴你,我以後會經常‘打’你。”
徐籬山用看禽獸的目光看他。
“我突然想到了治你的法子。”京紓目光微凝,認真思索道,“尋常的規矩你受不住,我也確實不願意將你打得血淋淋的,但有些時候你的確不安生,不罰你便是縱你,讓你覺得你拿捏住了我,往後翅膀能伸到九重天去。”他自顧自地肯定了自己的新想法,“回去我就找人打一條軟鞭,隻要掌握好法子,可以做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