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薛白對桌遊沒什麼興趣,看他們玩了一會,就坐到一旁,在團購軟件上選一會要去的飯店,挑了好幾個,男孩子們邊打牌邊爭了幾嘴,一直沒商量出結果來。
瞎子那邊的人也都把試卷收起來了,要了幾副牌在玩,瞎子沒加入,咬著筆頭,低著頭不知道在乾些什麼,就連身邊的小弟找他講話,也隻是淡淡的點點頭。
高冷至極。
這生人勿近的氣質莫名讓薛白想起了他的同桌。
薛白盯著瞎子的背影愣了一會。
沒選出中午去吃什麼,男孩子們遊戲也玩不下去了,乾脆找服務員要來紙筆,把附近的每家店都寫在上麵,揉成團,抓鬮決定。
“薛哥,你來抓……”張淩湊到薛白身邊,順著他的眼神往那邊看去,“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薛白回過頭,看見桌上擺了好幾個紙團,“在抓鬮?這麼土?我來我來。”
薛白抓到了一家狀元飯店。
狀元飯店,位於狀元路,狀元小區裡。
幾年前,一中曾經出過一個省高考狀元,從高考成績公布之後,狀元住的小區改名成了狀元小區,小區附近的路改叫狀元路,小區裡的小飯館成了狀元飯店。經常有學生會去狀元飯店吃吃飯,給自己討個好彩頭。
還沒到飯點,他們又換了一個紙牌遊戲,薛白玩了兩把,都是開局秒輸,沒什麼意思,結束牌局後,薛白決定騷擾一下顧揚。
他點開顧揚的頭像框,打字:小哥哥,你在乾嘛?
顧揚很快回了:學習。
薛白不信:騙誰呢,學習還秒回。
顧揚:……
薛白又說了幾句廢話,顧揚不再回複,薛白撇撇嘴,和兄弟們說聲“你們先玩”,然後去台球桌自娛自樂的打了幾把。
周末,桌遊館的生意挺好的,將要十二點,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又來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看長相就是流裡流氣的樣子,頭發上抹滿了發膠,衣服不好好穿,緊身褲花襯衫,襯衫領子歪歪斜斜的,為首的那個脖子上還掛了一串金鏈子。
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子,用腳踹門,說話嗓門特彆大,他們一來,桌遊館瞬間被搞得烏煙瘴氣,幾個看起來比較乖的學生們,見到這群人紛紛選擇結算離開。
這群人在薛白旁開了張球桌。
小弟狗腿的雙手遞上一根球杆:“毛哥!這邊環境還不錯!以後我們可以常來啊!”
被稱做毛哥的吐了一口煙,露出一口黃牙:“嗯,就是人多了點。”
小弟拍馬屁:“都是些高中生,不礙事,嫌吵的話趕走就是!誰敢在我們毛哥麵前說半個不字?!毛哥你來開球。”
薛白一開始沒去在意這夥人,聽小弟們毛哥長毛哥短的吹彩虹屁,左耳進右耳出,打得無聊了就靠在球桌旁看手機。
直到隔壁桌一顆球被砸在地上,一路滾到了他的腳邊。
“戴口罩的,球撿一下。”
“毛哥”用球杆頂薛白,還故意用球杆的皮頭在他身上拉了一下,白色衛衣上被染上一道長長的藍色的印子。
一旁的男孩子們安靜了,把手裡的牌倒扣在桌上,一副想要衝過來的架勢。
薛白用眼神製止了他們,盯著“毛哥”看了一眼,拍乾淨袖子上的粉,俯身打了一球。
麵前的紅球以一個漂亮的角度進袋,薛白擦了兩下巧粉,才慢悠悠的問道:“球?哪呢?”
毛哥從沒見過敢在他麵前這麼拽的,恐嚇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混子啊,一看就知道。”薛白說,“你不會還想說你剛從監獄裡出來吧?”
“……”毛哥的話被堵在了嘴裡。
薛白的語氣中帶著戲謔的笑:“我還真猜中了?什麼時候被關過都成炫耀的資本了?”
“操。”毛哥把球杆用力往腳下一砸,球杆斷成了兩截。
張淩他們見情況不對,紛紛站到薛白身邊,昂首挺胸,架也打過幾場,比起氣勢來,絲毫不輸於這群社會混子。
瞎子的包廂燈暗了,一行人走出來,正好撞見了球桌旁的這一場鬨劇,瞎子抬眸看了一眼。
毛哥挑釁:“看你爸爸呢?”
瞎子的眉毛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毛哥的小弟看了眼薛白,又看了眼瞎子,兩人都帶著口罩,身邊圍著人……
這個小弟的臉倏地白了,連忙拉住“毛哥”,說:“毛哥,冷靜點,這兩人好像不太好惹,城南狼牙城北瞎子,好像……就是說他們啊……”
薛白插嘴打諢,說:“不對啊,情報網落後了啊,我改代號了,叫帥比。”
“……”毛哥捏緊拳頭,關節發出幾聲爆響,“再不好惹也隻是高中生而已,你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啊,處處都得讓著你們?一群小孩子。”
“老子捅人時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光屁股,今天就讓你們學習一下,不要犯二!”
薛白是真的不喜歡動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打殺殺,萬一傷到自己就不好了,所以能靠動口或者裝逼解決的,他很少動手。
但普天之下總有傻逼。
毛哥抬腳踹翻了薛白的飲料,飲料灑了一地,杯子裡的青桔滾了出來,毛哥一腳踩上,用力的左右摩擦了幾下,踩了個稀爛。
薛白:“……”
僅一招,薛白用雙臂把毛哥鎖住,從背後反手扣住他,摁在台球桌上。
薛白空出一隻手,向對麵那群人勾了勾指尖,說:“太弱了,一起來?”
好像也沒什麼理由,但兩波人就這樣突然開始混戰,張淩大吼一聲,也加入了混戰中。
薛白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十分聒噪。
“你這個手位置不對,應該往下點,打在這裡一點也不疼。”
“這件衣服挺好看的,哪家店買的?拉鏈拉上去會比較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