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厭棄了紅兒,心思也早就不在她這了,可紅兒畢竟年輕,很快就跟府裡的采買小廝張六郎好上了,也就是眉目傳情的清秀小廝。
於是,紅兒就求李員外看在伺候他多年的份上,歸還她的賣身契,讓她出府去。
可李員外怕彆人指指點點說閒話,死活不同意。
而張六郎就在這期間認識了一個外鄉人,聲稱李員外家有一幅前朝吳振的《雨後梅林》是自家傳家之寶,前些年落魄,此畫抵給了李員外,說好事後贖回,可現在李員外死活不同意,想據為己有。
他便想進府把畫偷出來,順便把紅兒的賣身契拿出來。
張六郎疑問沒有員外的授意他怎麼從管家手裡拿到紅兒的賣身契?
這番話是兩人在無人的小巷處密談的。牆角一隻肥頭大耳的老鼠飛快竄出,張六郎隻看見他手指一動,那隻老鼠就定在牆角不動了,也不叫了。走近一看,老鼠已經沒氣了,這下,張六郎信了。
張六郎與紅兒商定,入夜,把員外弄暈,把角門偷偷打開,讓外鄉人自己進來,讓他自己行動,倆人隻管該乾嘛乾嘛,也不會留下把柄。
於是,紅兒偷偷在員外的茶水裡放了蒙汗藥,以防萬一,又把傘麵的特殊油紙浸了水貼在了員外的臉上。
那把傘已經被燒了個乾淨。
誰知,這位外鄉人走的不是角門,也未按照約定的戌時來。他趕來時,已是亥時末,李員外藥效已過都要掙紮著起身了,指甲裡的黃絲就是這時留下的。
李員外是個夜貓子,若多時沒有動靜小廝肯定會起疑。張六郎和紅兒坐不住了,出門查看,正好和剛混進來的外鄉人撞個正著。
李員外迷迷糊糊間見房內這多人,意識到不對,正欲開口,一根極細的銀針紮進了他後頸的啞門穴。
這個穴位是讓人失語的,李員外頓時沒了聲,掙紮著往外跑。而幾人怕引起注意,不敢鬨出更大的動靜,推搡拉扯間到了院後。
那外鄉人眼看局勢失控,手指又是一動,員外就直挺挺倒下了。
當時紅兒已經嚇傻了。
那外鄉人淡定道:“不會死,隻是暈了,四五個時辰就會醒。”
張六郎探過鼻息,確實還有,身體也是熱的。
這樣一來,整個案情清晰了,縣太爺馬上著人畫像,全縣緝拿,並把畫像送到相鄰幾個縣合力搜查。
飛針殺人,這人功夫絕不一般,隻為一幅畫?司樺和狄瞳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不由的看向對方。
“那人把畫偷走了嗎?”
“那人回到員外的臥房,七翻八翻,什麼貴重物品都沒拿,隻拿走了兩封信。”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一開始紅兒的驚懼是因為李員外真的死了。
司樺和狄瞳重新回到堂屋驗屍,果然在後勁處發現了一個顏色很淡的紅點,應該是針眼。顏色淡,眼小,這說明針極細,而且那人很是謹慎,已經把針吸出拿走了。
“這應該是江湖上的高手,我回六扇門後調閱檔案訪查或許會有些線索。”司樺這樣說著,但心裡還在思考那兩封信,不惜殺人隻為兩封信,可見信的內容有多重要。
“有勞司大人,我建議大人也查查員外進京時的人情往來。”狄瞳著重檢查胸部及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