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景,你讓學長抱一會兒好不好?”白清河哀求道。
丁點眼淚滑過,落在了脖頸上。
葉淮景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學長哭了。
可能是因為新婚太緊張了,可能是發現婚姻並不如他的意,也可能是因為——
打住!
葉淮景沒有再想下去,他伸出手,強硬的把白清河的手指一根根掰下來。
徹底從白清河的懷抱中脫離,葉淮景退後一步,神色冷淡下來。
他看著對麵空空懸浮著手的白清河,並不覺得可憐,反而升起一股厭惡。
他對剛才的那個懷抱感到厭惡。
身上的西裝好像也因此沾染上了不潔的氣息,糾纏不散,讓他恨不得脫下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學長會做出這種事。
不是因為他在婚禮當天擁抱另一個人,而是他明知道,自己喜歡他。
這樣的學長,讓葉淮景感到陌生,甚至厭惡。
“淮景,是討厭我了嗎?”白清河緩緩收回手,慘白著一張臉,好像遭受到了什麼重大打擊。
“……沒有。”看到這個樣子的白清河,葉淮景不可遏製地心軟下來。
“隻是學長,你已經結婚了。”認真地看著他,葉淮景一字一頓地說。
喜歡是喜歡,但從小接受的教育早就讓葉淮景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追求一個男人,甚至和發小鬨翻,成為彆人茶餘飯後討論的對象,是他自己的選擇。或許會被彆人嘲笑,但葉淮景清楚這沒有一絲一毫不正確。
但和一個成了婚的人糾纏不清——葉淮景搖搖頭,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或許有一天,白清河離婚了,自己還愛著他,那麼葉淮景還會去追求。
但那絕不是現在這種情況。
“對不起……”白清河閉上眼,慢慢說道。
“學長,我先走了。”禮貌地一點頭,葉淮景強壓下心裡的不忍,走出了洗手間。
他從來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被留下的白清河默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哀傷一點點收了起來。
半晌,他神色不明地笑了,拳頭卻緊緊握起來。
那是對掌中獵物逃走的不甘。
葉淮景並沒有待多久,在所有流程結束之後,他就提前離開了。
剛才發生的事太過讓他不舒服,以至於他都沒心思難過。
那點不舒服就像一根小刺,紮在他心上。不疼,卻硌得慌。
葉淮景心煩意亂地打開門,卻被屋子裡的情況給驚了一下。
絲毫沒有塵埃的地板,乾淨到能照清人臉的玻璃,擺放的整整齊齊滿足一切強迫症的杯子……
葉淮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家什麼時候這麼乾淨了?
要知道,葉淮景並不喜歡自己的領地被人經常踏足。所以對於屋子的衛生這一方麵,也隻是請了家政每個星期過來打掃一次。
而平常,就靠他自己保持衛生。
好在葉淮景公司忙,平日裡在家的時候並不多。再加上他自己也勤快,所以屋子裡也算得上乾淨整齊。
……可絕對不是乾淨到這個地步!
葉淮景換上拖鞋,小心翼翼地踏了進去。
看到沒有留下腳印,他才鬆了口氣。
這地板,簡直比每星期家政打掃過還要乾淨!
葉淮景四處打量了一眼,終於在浴室發現了動靜。
走過去,就發現白墨穿著大大的圍裙,半跪在地上使勁地用牙刷刷瓷磚之間的縫隙。
葉淮景默然半晌,才想起自己今天臨走時的話。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家夥把自己的話當了真,真的打掃起衛生來。
而且,打掃的那麼認真。
葉淮景心下動容,用手推了推他。
“去去去,彆搗亂!”白墨不耐煩地往後揮揮手,繼續和瓷磚縫奮鬥。
“喵~”
灰色的毛球從旁邊繞過來,歪著腦袋看他,而身後的力道還在繼續。
白墨呆了一下,握著牙刷的手顫抖起來。
他,他的背後是什麼?
咽了咽口水,白墨抑製住自己的恐懼,哆嗦著往前挪了一步。
推他的力道消失了一瞬,隨後又緊跟了過來,繼續推著。
浴室驚魂,下水道的女鬼,糾纏的頭發絲,血紅的指甲……
白墨閉上眼睛,再也控製不住心裡的恐懼,驚恐喊道:“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