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我在古代出教輔 黍寧 9232 字 8個月前

“那你要不要試著動筆寫寫?”吳小少爺豪氣頓生, “筆墨紙硯我出!我全包了!”

雖然是她主動提出的,但吳友樂你動作也太快了吧!!

張幼雙吐槽了一秒,還是想了一下:“這個, 你讓我再考慮一下。”

祝保才考上了九皋書院, 她最近在想要不要也給貓貓找個書院念書,保兒來念書的時候,貓貓已經錯過了九皋書院的報名時間, 如今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裡。

吳朋義喜出望外, 無不願意地笑道:“那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慢慢考慮!!”

來的時候還是一副飽經摧殘的模樣, 蹭了一頓飯回去的時候吳朋義吃飽喝足,騷年精神大振, 十分高興地被張幼雙給哄回去了。

吳朋義走後, 張幼雙將接下來的書, 包括《四書析疑》在內, 攤開在桌子上。

她沒著急回複, 而是先忙活了自己的正事, 在自己的事業麵前,就連偶像也得靠邊站。

她打算將明清一代的某些科舉用書重新,係統性地整理一下。

至於和吳朋義合作寫話本這事兒,如果不出意外, 她應該也會乾, 有錢不賺是傻子。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她年少輕狂時非但沉迷過網絡, 甚至還動手寫過幾筆,吳朋義的野望令張幼雙也瘋狂心動。

忙活了一通,直到夜幕降臨,張幼雙這才想起來這位巨巨留的信。

花了三四天的時間, 將巨巨指點的這幾本書看完了,張幼雙又提筆認認真真寫下了讀後感,給夾了回去。

.......

夜半,依然是這一盞孤燈。

與之不同的是,桌上攤開的卻不是一張字條,而是一張信箋。

信箋共有三頁,前兩頁洋洋灑灑,寫了滿滿的長篇大論。

俞峻逐字逐句耐心地看了下去。

這幾天,他就與此子借《四書析疑》而傳信。

左右賦閒在家,並無什麼事可乾。從一開始多談論經書,到後來傳信的內容也漸漸擴展到時務策方麵。

這個叫“觀複”的少年有誌於學,努力奮進,眼界竟是比絕大多數人都更為開闊。

俞峻閉上眼,眼前隱約有個模糊的影子,像夢一樣抓不住。

大抵上是個鋒芒畢露,自信張揚的少年郎。

他在做戶部尚書的時候,提攜了不少如對方一般有誌報國,風華正茂的少年。

朝野終將是年輕人的朝野。

他對少年人很有好感。

每年春闈,金榜題名時,自有無數青年才俊,踏馬遊街,他們手攬馬轡,腳蹬馬鐙,興致勃勃,雙眼明亮地打量著京城繁華的長街。

他們胸口噴吐的意氣,是山水天下,是想要為民請命,青史留名的豪情壯誌。

他們以四書所揭櫫(揭示、標誌)的為宗旨,具有一種強烈的社會責任感,願意在必要時自我犧牲,並且以此為榮。

這股子學生氣,雖然未免失於莽撞,但這正是少年人的可愛之處。

若引導得當,或許會給這個龐大的帝國帶來勃勃生機。若引導不當,也極容易被人所利用,成了他人手中彼此攻訐的工具。

他與梁武帝關係非比尋常君臣,也因此,這些學生犯了什麼錯之後,每回都是他幫著兜底。

不過他身為一部尚書,正二品的大員,說話做事不得不嚴厲一些,故而這些少年都怕他得很。

這麼想著,俞峻他就忍不住想到了前幾日在杏子巷石桌前碰上的那少年。

思及,俞峻收攏了思緒,提筆在紙上做了些注解與批注,手指骨節微彎,翻到了第三頁。

一直以來都作為師長形象出現的俞峻,或者說現在該叫俞吉了。進入越縣之後,他就改了姓名。

思及前幾日陶汝衡同他說過的話,難得向這位“小輩”征求了建議。

對於自己的困境,他並未回避他。坦言直問,他如今是否該去書院教書。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希望對方能給他一個方向。

而如今,這第三頁紙上正記著對方所說的話。

偶像難得征求建議,張幼雙斟酌一二,慎之又慎地在心裡反複掂量了好幾遍,這才落筆。

沒有擺出什麼“為往聖繼絕學”的孔孟大道,也沒有長篇大論。

畢竟她隻能給出大概的方向和建議,決定權還在這位巨巨自己,她寫再多也沒用。

紙上的字跡峻拔有力:

......晚輩認為,“教書”並不是什麼退而求其次的無奈之舉!教育是立國之本!

少年慷慨激昂陳詞:

“需知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由則國自由,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戎狄(此處作了改動,歐洲),則國勝於戎狄,少年雄於天下(地球),則國雄於天下。

《書》有言:“若火之燎於原,不可向邇,其猶可撲滅?”

“晚輩以為,思想就是那星星之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必將摧枯拉朽般地席卷一切舊的、腐朽的風氣。為國家吹來一陣新風!”

擱下筆,張幼雙也忍不住長舒了口氣,心情激蕩,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酣暢淋漓!

有種將憋著的一口氣一吐為快的暢快之意。

穿越至今,雖說《五年科舉三年模擬》成了坊間最受歡迎的科舉輔導用書,但矯情點兒說,她依然有種孤獨感。

她和他們所受到的教育天差地彆,這導致了思想也天差地彆。

這讓張幼雙有點兒失魂落魄。

她唯一能溝通的對象隻有張衍。

可是當娘的,又舍不得將現代這些自由平等民主科學的思想全都傾灌在張衍一個人身上。

這不是藏私,當思想超越了時代的局限,隻會為張衍帶來格格不入的痛苦。

古往今來,這些諸如李贄之輩的思想家,下場實在是說不上有多美妙,“人不知而不慍”的境界又談何容易。

她雖然不知道和她通信的這位巨巨姓什麼名什麼。

但透過這些書信,也依稀能看出這位不知名的巨巨,肯定是個受過良好教育,地位崇高的人。否則也不至於被堂堂書院的山長三請四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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