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月時間,仁德帝便設法讓人將靈溪宮變了個樣子,恢複到靈妃娘娘還在時的那番模樣。
琉璃瓦鋪頂,暖白玉石鋪地,赤足踏上也覺得溫潤,就連帷帳上也綴滿了金珠珠寶,牆上又刻著靈妃最喜愛的月季。
整座靈溪宮的樓閣又被靈溪池環繞,水波粼粼,清澈見底。
又以紫檀木作梁,鮫綃為紗,將整座宮殿仿佛置於虛無縹緲的仙境。
從這些不難以看出,仁德帝當年有多寵愛這個妃子。
靈妃本是西域之人,無名無籍孤身一人來至上京,身後無任何族係,無依無靠。
仁德帝將她帶回宮內,便竭儘全力給她最好的。
種種布置擺設,都還原了姬無期兒時的記憶,讓他禁不住憶起那段藏在心底的那處不為人知的過往。
他領著伶舟年一路穿過長廊,走至正殿當中。
靈妃的墓不在這裡,但殿的正中擺著牌位,供奉著常見貢品,四周擺滿了已故靈妃的畫像。
自打姬無期被認回皇子後,這裡就安排了人來打掃,上頭的香也剛燃上不久。
一人一鬼行至殿中,伶舟年看著那畫像上的女子,窈窕身姿,櫻唇瓊鼻,有著撼人心魄的魅力,確實是難見的絕世美人。
不似中原女子的細膩溫婉,峨眉斂黛。
她有著西方獨特的美感,和姬無期一樣的眉目深邃,天庭飽滿,像是幽森林中的荊棘那般,豔麗奪目卻又渾身帶刺兒。
畫師的畫技很好,將人物刻畫的栩栩如生十分生動,將她的種種姿態以不同角度呈現出來。
一襲煙羅軟紗,更襯的她泛著銀光,宛若墜入凡間的仙子一般,世間萬般美好都在她麵前失了顏色。
然而,擺在這正殿的每一幅畫,都沒有一張是帶著笑容的。
這上麵的靈妃從骨子裡生出來一股冷意,再透過層層畫像,一雙寒眸冷冷地直視外麵的看客。
疏離和冷漠直達心底,讓人越發地想要逃離。
這般美豔絕倫的女子,卻以被烈火灼燒的殘忍死法,死在了最好的年歲。
伶舟年飄過去,將擺在正殿的所有靈妃畫像都看了一遍,連聲發出讚歎,
“怪不得有第一美人之稱,你的母妃真是當之無愧這個名號。”
這話說完,她又扭過頭瞧了瞧姬無期的臉,偏偏他正好望過來。
看見與畫像上的靈妃極其相似的臉龐,就連周身冷冽氣質都如出一轍的姬無期。
不由得在心底感歎。
仁德帝長得俊朗挺拔,生的兒子沒有一個醜的,後宮佳麗三千,迄今為止還有不少女子想進宮做妃子,再加上靈妃娘娘絕世無雙的美貌。
眼前這小鬼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就生的如此好看,再過幾年豈不是更加招風惹眼。
姬無期不知她心中所想,看著擺在正中的牌位,不見任何一絲感情的開口,
“她的事與我無關,說是母親,不如說我是她此生最恨的人。”
靈妃自他出生後不久就讓人帶走離京,又在他四歲時歸來,卻是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喂他生食血肉,還用鞭子抽打,那時的姬無期被她折磨的不成人形,小小幼童哭喊一個勁兒地喚著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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