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回到喪屍王體內時還有些懵。
她看了看自己青色的爪子,記憶停留在朝陽初升,廢土之城上飛出直升機,機艙前架著的□□後,身著迷彩服的男人看見了她。
秋蓉捂著胸口,那瞬間真是心動狙擊的感覺。
要是多呆片刻子彈就該穿透她的心臟或者大腦。
但是謝天謝地,這次經曆讓她意識到世上還是有活人的,那軍用的直升機和裝備跟書中描寫的一模一樣。
那是被軍方接管領導著的人類勢力,喪屍陣營將其稱為方舟人類。
秋蓉從床上起來站在鏡子前觀摩著自己。
低等喪屍沒有身為人類的情感與知識,是冰冷的、隻知道食欲的怪物。
喪屍王能賜予這些低等喪屍力量,還給他們身為人類的記憶,以及提純異能力量。
想到異能,秋蓉揮了揮爪子,她現在是喪屍王,那擊敗方舟人類的異能是什麼樣?
秋蓉閉上眼,感受身為喪屍王的力量。她看見自己立於一片淡藍色的螢光河上,無數螢光在腳下流淌,而她彎腰從中抓住一根閃著螢光的長線時猛地睜開眼,室內的燈盞和監控機器劈裡啪啦碎掉,電流滋滋作響,那刺耳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秋蓉:“……”
完了。
由關文鳩帶領的守衛隊再次破門而入,全是戒備姿態,上膛的槍口對著屋內轉動巡視。
關文鳩上前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喪屍王會人類的語言,但極少用,平時關文鳩基本看它手勢或眼色行動,不愧是心思最深的人精。
秋蓉不能露陷,她鎮定地搖頭,示意沒事。
剛轉身想假裝歲月靜好地躺回床上,就看見喪屍哥哥白幸冷著臉進來。
白幸語氣森然道:“你最近什麼意思?”
秋蓉悔不當初。
她瘋狂搖頭。
白幸掃視著一片狼藉的屋子說:“人已經給你送到城堡,隨你怎麼玩,但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力量暴動,怎麼,我的話不管用了?”
如果喪屍王不聽話,就會被暴躁的哥哥揍一頓。
秋蓉不想挨揍。
她學著以前喪屍王麵對生氣的哥哥所用的一招,麻溜地滾回床上掀起被子蓋住腦袋縮成一團,隻露出個腦袋看他。
也許喪屍王覺得這個舉動很可愛,但秋蓉記得書裡寫白幸看了隻想往死裡打。
白幸不耐煩地擺擺手,讓人把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好。
他走到床邊,眯著眼看裹在被子裡的怪物低聲道:“給我安分點。”
看書時秋蓉就覺得這個反派很可怕,如今見到真人,在如此不耐煩的語氣和陰沉的注視下,她的懼意又增了幾分。
秋蓉覺得自己不能真當一個以戲耍人類生命為主要娛樂的喪屍王,她斟酌一下,跟白幸交流道:“哥哥——”
話剛開口就知道遭了。
她用了人類的語言喊哥哥。
這聲有點低啞的哥哥一出,屋內詭異地安靜片刻,連向來以不暴露自己內心所想而保持沉穩冷靜的關文鳩都沒忍住驚訝地朝秋蓉看了眼。
秋蓉恨不得一頭埋進柔軟的被子裡,但白幸冷漠的注視讓她不能再做出更多異常的舉動來。
“遊戲,無聊。”她學著以前喪屍王講話的口吻跟白幸說,“想跟著,哥哥。”
白幸冷漠拒絕:“沒空。”
秋蓉比劃著爪子,試圖再可憐些:“我就,看看,不會,打擾,哥哥。”
“不行。”白幸微蹙著眉,上前伸手點著秋蓉脖子上的異能項圈,“我最近很忙,也很煩,你彆再給我找事,明白嗎?”
秋蓉:“……”
你忙啥,忙著如何殺滅人類征服世界呢!
可是這陰冷的語氣和態度——OK,她投降。
喪屍王乖乖點頭。
有人在門口提醒白幸會議時間到了,白幸這才收回手,冷酷地轉身離去。
秋蓉倒回床上裝死。
反派們可真忙,天天開會。
她不能就這麼每天當個反派家的吉祥物活著,得想想辦法做點什麼。
白幸限製她的活動範圍在城堡最中心的塔樓裡。
塔樓很高,也很大。
喪屍王喜歡搗鼓穿著,所以有很大的衣帽間,裡麵三分之二是各種樣式的裙子。
在末世食物緊缺的情況下,喪屍王卻有一屋子的零食。
秋蓉拎著一小包薯片撕開,哢嚓哢嚓吃了兩口後,轉身遞了一片給跟著她的關文鳩。
關文鳩繃著臉,略顯遲疑。
秋蓉拿出自己喪屍王的威嚴,裝模作樣地盯著他,手勢不悅地晃了晃。
關文鳩屈服,張嘴咬下。
秋蓉就盯著他看。
關文鳩是男主從少年時期就認識的多年好友,末世時他沒有覺醒異能,但體能不差,也聰明,跟男主周之合作多次破除危機。
一開始周之並不想跟彆的人結伴行動,隻照顧一個好友關文鳩就行了,是關文鳩覺得末世生存艱難,說服他加入了遇見的某個小隊。
這個小隊共六人,最後都加入了第七特殊軍團,從這裡開始不是為了生存而戰,而是為了保護人類與家園而戰。
周之答應加入第七特殊軍團,受高層調遣,一方麵是為了照顧好友,一方麵是為了調查自己特殊的體質。
畢竟官方獲取消息比他獨自一人收集要快得多。
為此他在軍團時還挺小心翼翼,表麵看是雙係異能,其實還隱藏著自己的第三係異能。
這關文鳩是個很理智,保命第一的人設。
但秋蓉還是沒想到他會背叛周之。
秋蓉盯著關文鳩是覺得納悶,被盯著的關文鳩卻心裡發毛,
在關文鳩眼中,此刻盯著他的不是一個人類女孩,而是一個捉摸不透、語言不通的怪物,喪屍王,掌控著他生死的狠角色。
世界和平時,沒有正常普通人會覺得自己的生死被掌握在彆人的手裡,也體會不到那種恐懼。
秋蓉盯著關文鳩,一邊咬著薯片,哢嚓哢嚓。
關文鳩麵無表情地聽著,吞咽的小動作卻出賣他內心的焦躁與慌張。
哢嚓哢嚓。
這脆脆的聲響聽得他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