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時間算得很準,跳下大樓感受冰涼的晨風拂麵和下墜感時就被傳送走,追著她跳下去的喪屍們則把自己摔得七零八落,再也站不起來。
不可思議的是頂樓的所有喪屍都追著她跑了,一直不落。
降落點的幾人看著忽然之間空蕩蕩的頂樓有瞬間的不真實感,班磊第一個反應過來,喊著妹妹背著車煉朝邊緣處跑去。
丁南看得雙眼通紅,對秋蓉舍身救人的做法十分感動,忍不住抬手抹了把眼淚,牽著德牧跟過去:“是個好人,至少要讓她體麵安葬,不要跟喪屍混在一起。”
周之:“……”
他眯著眼看逐漸明朗的天色,朝陽與夕陽一樣的漂亮,時間久了,他已經不再注意何時天明或入夜,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漫無目的。
但剛才周之第一次覺得天亮的景色還挺新鮮、漂亮,讓他滿意。
班磊跟丁南在那哭嚎時,周之已經開門下樓去了。
車煉聽著兩人一狗嗷嗷嚎叫,忍不住捂耳朵道:“哭啥啊哭!妹妹她天亮會被傳走的好嗎!她又不是傻的!”
班磊呆住,回想起這事,麵色微微扭曲,頓感丟臉,於是憤而將車煉扔下,自己跟著周之走了:“周之你等等我!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剛才怎麼不提醒我!害老子真情實感的嚎了兩嗓子!”
丁南摸著狗頭懵逼臉追上去:“什麼意思?什麼傳走?怎麼忽然他就不傷心了!”
“等等!我是傷患!把我帶走先啊!”車煉喊道,“喂!”
隻有阿貝蹲坐在他麵前仰臉看他。
車煉跟德牧相看無言兩秒後,伸手摸著它的頭說:“好兄弟,靠你了!”
阿貝轉身就跑,跑到一半又折回去把角落裡的黑鴨子叼著走了,黑鴨扇著翅膀嘎嘎叫,像是在朝車煉挑釁。
車煉看得目瞪口呆又抓狂不已。
什麼意思!
老子連隻鴨都比不上嗎!
“阿貝你回來!”
“救我!我把那鴨子燉了給你鴨腿吃!快救我!求求你了!”
秋蓉睜開眼,第一時間看手,是熟悉的青色爪子。
她捂著心口翻身到角落裡去。
刺激!
要不是周之給她留了手機看時間,否則她絕對不敢這麼做。
真跳下去的時候心臟都要停了,秋蓉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
但是真的成功了!
周之他們應該脫離危險,自己救到他了!
這麼一想秋蓉又開心得不得了,抱著被子滾來滾去得傻樂,一不小心滾下去後抬頭,發現挨著鏡子,被綠藤包著隻剩一個腦袋的男人正目光複雜地看著她。
秋蓉:“……”
糟糕,差點忘記燕千裡還被她關在屋裡。
秋蓉急忙恢複她喪屍王的威嚴,從容不迫地抱起被子回床上。
燕千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秋蓉清了清嗓子,姿態端莊地坐在床邊看他,稚嫩的聲音道:“你,說話。”
燕千裡抿唇,慢吞吞道:“說、什麼。”
秋蓉:“隨便,說,什麼。”
燕千裡:“不,知道,說,什麼。”
秋蓉:“……”
她發現這人有點皮,竟然還學她說話!
瞧著燕千裡眼中那點點嘲諷和無所謂生死的覺悟,換做以前的喪屍王,當場就把他撕成兩半。
但是他不僅命大,還運氣好,遇上的是秋蓉。
秋蓉抬爪指他,“你,好好,說話,否則,我就,吃掉,你。”
燕千裡沉默。
秋蓉揮揮爪,綠藤從他身上散去,還他自由,雖然傷口修複的差不多,但燕千裡依舊體力不支,沒了綠藤的支撐後身體靠牆滑落下。
她走到櫃台邊拿出兩個手柄,將其中一個遞給燕千裡。
燕千裡抬了抬眼皮,沉默地伸手接過。
這房間裡有超大屏電視,以及遊戲機,喪屍王酷愛遊戲,偶爾會要關文鳩陪它一起玩,但每次看見遊戲裡打的都是喪屍,它又會生氣,暴躁起來就摔東西或是砸電視,有時候太過生氣還會引起力量波動。
這也是為什麼白幸寧願單獨給它一棟樓拿去虐玩人類的原因。
至少有了黑樓後它再沒玩過遊戲機。
秋蓉有它玩植物大戰僵屍的記憶。
開局向日葵和豌豆射手亂擺,故意讓喪屍過去吃掉腦袋,完事表情還特驕傲,在旁邊看著的關文鳩則心情複雜。
如今秋蓉打算借遊戲跟燕千裡拉近距離,再套套話什麼的,至少能消磨他心中對喪屍王的恐懼與警惕。
才不是因為想玩遊戲。
秋蓉把線插好,在屏幕前盤腿坐下,握著手柄問:“你會,玩嗎?”
燕千裡學著她盤腿坐下,打量手裡的奢侈品麵無表情地說:“不會。”
秋蓉:“學。”
“輸,太多,我就,吃掉,你。”
如此威脅勉強激活了燕千裡的求生**,開始學著玩。
燕千裡末世前不會開車,末世後也不會,直到遇見周之,周之按頭讓他學會了怎麼開,這才讓燕千裡能從遙遠的北地來到喪屍王統治的地方城。
若是靠走的,估計等周之活了他都到不了。
秋蓉知道這些書裡的細節,於是跟燕千裡玩了飛車遊戲。
車是真的會開,但遊戲玩得也是真的菜。
秋蓉看了眼逐漸認真起來的燕千裡,他應該是覺得自己再輸下去就真的要被吃掉了。
當關文鳩開門進來時,跟白幸一起目睹了這詭異和諧的一幕。
喪屍王和被俘虜的人類聚精會神的玩著飛車遊戲,屋子裡遊戲的音效響亮亮。
白幸神色莫測,秋蓉一看見他立馬丟了手柄起身:“哥哥。”
燕千裡沉迷遊戲無動於衷。
秋蓉:“……”
她一爪子按頭燕千裡磕在手柄上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