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蓉醒來還是在喪屍王體內,昨晚她在車中就沉睡過去,醒來依舊在車裡,隻不過車停在了酒店頂樓,綠化樹植圈出來了一個個小型花園,環境十分怡人。
可她此時沒心思欣賞,望著窗外天亮的景色,喪屍王露出一副憂鬱暴躁的神情來。
這讓剛剛開門試圖叫她去見白幸的關文鳩瞬間繃緊神經。
關文鳩開口的聲音不知多麼輕緩:“首領叫您過去巡城。”
喪屍王鬱鬱地看了他一眼,讓關文鳩覺得自己離死亡就一步之遙了。他低垂著頭卻瞳孔地震,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秋蓉一看見他就想起蘇玫。
周之真的動手殺了蘇玫,他毫不猶豫,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反正有細微的差彆跟她想的不一樣,卻一時半會理不清。
更彆提這次跟周之分離的氣氛並不愉快,他好像誤會了什麼,而且繼續執著於她白天在哪的問題會讓秋蓉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算是完美。
秋蓉憂鬱地下車跟著關文鳩去見白幸。
白幸發誓一定要將周之找出來,帶著她在城市裡轉了一整天,等到夜晚她進入沉睡,從虛無黑暗中再次睜開眼,看見的還是黑漆漆的房間。
秋蓉摸瞎在屋裡走了兩步嘀咕道:“哥哥?你怎麼又不開燈。”
周之一言不發地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低頭吻去,秋蓉摸著他的肌膚都是溫熱的,不像自己冷冰冰,她也樂得在周之身上取暖,本來心裡還有點著急要跟他解釋清楚的,結果被這麼一打斷頓時什麼都忘記了。
兩人在床上廝混著,秋蓉無意間瞥見周之眼裡血絲,斷斷續續地問他是不是沒有休息,追問了好幾次才得到答案。事後周之沒清醒多久就抱著她閉眼睡去,倒是秋蓉睡不著,本想悄悄從他懷裡溜下去洗一洗,卻被他蹙眉禁錮著不放,最後隻能放棄,任由自己沉溺在曖昧的氣息中。
秋蓉難得看周之的睡顏。
大多時候都是周之守著她睡,不然就是一起睡。
還記得剛在一起那會總是她無所顧忌地睡著,每次睜開眼時周之都是清醒著的,不是在旁邊看手機就是根本找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去乾什麼了,就算在山中彆墅生活的幾個月裡,他與自己同睡,快到她離開的時間又會提前醒來。
秋蓉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該有怎樣的意誌才能一日複一日。
她悄悄伸手摸了摸周之的臉,又將他擰著的眉頭撫平,輕聲說:“睡個好覺啊哥哥,不要睡著的時候也皺著一張臉嘛,這樣看起來凶巴巴的,你要是在夢裡都不開心,我就叫醒你了噢?”
叫醒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場景很難得,秋蓉巴不得周之多睡會。
在廢墟世界裡睡個好覺對有些人來說是非常奢侈的,但秋蓉一開始就沒有這種煩惱,不得不說周之給她的安全感很強,化解了一切不安與擔憂。
周之也從來不會說什麼讓她守夜,隻會讓她去睡。
安靜溫暖的夜晚中秋蓉止不住想了許多跟周之有關的事,無意識地或是有意識地,從她見到周之的那瞬間開始,這個人就與她記憶認知裡的周之不一樣,哪裡都不一樣。
如果是黑化前的周之,根本就不會跟她在一起吧。
或許她隻能在那樣的周之身邊混個小弟的身份當當。
當小弟的話就不能對他動手動腳,不能跟他撒嬌說哥哥我好冷呀抱一下,也不會有任何特權優待,拿到的食物不會多分給她,也不會特意去找她想要的食物,更彆想得到他一對一的異能指導,遇到危險的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他鄙夷拖後腿。
光是想想秋蓉都滿頭黑線,心虛地發現自己難以接受。
周之的眉頭被她撫平了,秋蓉卻擰著眉看他,方才的想象代入感很強,她已經開始緊張難過了。
過慣了好日子的人怎麼會願意去過苦日子。
秋蓉伸出去的手忍不住停在他下頷線,輕輕柔柔地拂過,又停在薄唇邊摸了摸唇角,柔軟的,讓人臉紅心跳的觸感。額前發,耳垂,眼睫,鼻梁——溫柔的觸碰終於不負眾望地將這張臉的主人鬨醒。
周之撩起眼皮,目光沉冷地看著她,有著被打擾的暴躁,卻在看見秋蓉的時候漸漸平息下去。
秋蓉指尖擦過他眼角,小聲哄著:“你睡你睡。”
周之問:“你在乾什麼?”
秋蓉一臉老實:“摸你。”
周之:“……”
秋蓉惆悵道:“白天摸不到啊。”
周之嗤笑聲,換了個方式抱著她,仍舊處於困倦狀態,開口說話時聲色慵懶,還帶點鼻音,聽得秋蓉心癢。
“睡不著?”
“不想睡。”秋蓉說,“難得我能看見你睡在我旁邊。”
周之閉著眼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就隻想摸一摸?”
“我很克製了,我又不是不想你睡。”秋蓉話裡帶點小傲嬌,“你都熬了快三天三夜了,必須睡一覺好好休息。”
周之嗯聲應著,又輕咬住她放在唇邊的手,秋蓉把手抽走,他又埋首在她肩頸蹭了下,這樣的親昵互動總能讓秋蓉對他心軟得一塌糊塗,不自覺地想要憐惜。
秋蓉慢吞吞道:“周之。”
周之還聽著,沒出聲,卻稍稍提起點精神。秋蓉一般叫他名字的時候才透露著她的認真。
秋蓉也沒管他應不應,繼續說:“我剛想了下我當你小弟的樣子。”
周之:“……”
什麼東西?
周之忍不住睜開眼,略帶無語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