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媛微眯著雙眸注視著秦雲深的反應,眼底一片暗色。
這不過是她的猜測,在和嶽溪之前的交談過後,她的腦子裡關於阿窈是否有嫌疑的想法便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她想借此看看秦雲深的反應,同時也在逼著自己走這條曾經從沒有去懷疑過的線索調查。
如她所料,秦雲深在聽到這話後怒然拍桌,眉眼間儘是狠厲和鄙夷。
他死死盯著麵前的女人,冷笑一聲說:“薑元媛,我還以為在監獄裡待了三年你會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麼愚蠢!阿窈自己跳江自殺這種事情你也說得出來,嗬,看來你不僅心狠手辣,還謊話連篇!”
秦雲深是真的憤怒了,阿窈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三年前她的過世已經讓他痛苦不堪,甚至一度抑鬱,如今這個女人竟然還拿逝去的人說這種話,他如何不憤怒!
桌上的飯菜因為秦雲深的大力拍打有一部分灑出了碗邊,薑元媛深吸口氣,目光森然地瞪著他怒道:“你聽不懂人話?我剛才說了,不想在我母親的房子裡和你吵架,要麼你繼續看錄像,要麼給我閉嘴!”
縱然不想承認,可在秦雲深說出那些話時薑元媛心底不可抑製地泛出苦意。
三年的牢獄之災從來都是她不想提及的事情,那是她心底的傷疤,也是這一輩子的汙點。
而在秦雲深毫不猶豫地選擇不相信她的話,還借此反駁痛斥,甚至拿監獄裡的事情來諷刺她……
沒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了,薑元媛艱難吞咽一番,強自調節著梗塞的喉嚨,接而嗤笑一聲:“秦雲深,我也以為三年時間過去你會改變一些,誰知你衝動的性子還是沒變,一碰到阿窈的事情就閉目塞耳,隻聽憑自己的想法,卻不求證事實。”
“事實?”秦雲深咬牙,攥緊了拳頭努力遏製住內心惱恨,“阿窈是那種會自殺的人?我和她感情穩定,她的生活也沒有絲毫不如意,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做出這種事情?”
彆說秦雲深不相信,其實連薑元媛也很難去選擇懷疑。
但如果不是阿窈自己跳江,這件事也不是自己做的,最後的真相又到底如何?
心下微沉,薑元媛也不想今天的晚飯不歡而散,隻能垂下眼簾不悅地說:“既然你不相信,還問我做什麼?”
秦雲深一下子沒了話,隻是瞪視著女人的眼睛裡還燃燒著怒火。
“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去調查真相,而不是在我這裡發火。我隻是將我擁有的證據給你看,信不信是你的事情。”薑元媛夾了一筷子青菜細細咀嚼,可低落的心情卻讓她味同嚼蠟,“最應該生氣的是我而不是你,我才是那個被冤判關了三年的人。”
本該是最氣憤最無辜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好似不是什麼大事。
但秦雲深卻知道並不,無論是她改變諸多的性格,還是之前和自己爭辯時委屈到極致的恨意,都成為她過往三年經曆的最好證明。
舀了一勺湯到碗裡默默喝著,秦雲深已經讓阿良去重新調查當年的事情了,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有眉目。如今和薑元媛在這裡吵,再怎樣都是於事無補的。
兩人沉默著吃了一頓飯,桌子上的菜卻並沒有少多少。
他們之間的氣氛安靜而詭異,分明是相當熟悉的人,卻沒有任何的交流。沒有人有心情吃飯,他們心裡想的都是阿窈的事情。
飯後,薑元媛起身準備收拾碗筷,秦雲深卻突然道:“監控還運行著嗎?我想去看看。”
薑元媛手下的動作頓住,也不多說,重新將碗筷放下之後便朝著監控室走去。
秦雲深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果斷,微微一愣後起身也跟了過去。
監控室在彆墅二樓最裡麵的房間,薑元媛進門之後把燈打開,熟練地操作著監控調出彆墅各個方向的畫麵。
雖然彆墅周圍的房子都已經拆遷,這裡也久不住人,但她還是把監控開著以防萬一。
秦雲深皺眉走到一旁看著監控裡對應的地方,確實和剛才放給他看的畫麵是同樣的位置。
難道當年真的不是薑元媛害的阿窈?
正皺眉思索著,某個監控的畫麵中卻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而過。
“那是什麼人?”秦雲深立馬奪過薑元媛手中的遙控將這個畫麵放大,動作之間他的手輕觸到她的,溫熱的觸感讓後者心裡一緊,連帶著手都有些顫抖。
薑元媛不著痕跡地將手背到身後,抿唇看向秦雲深調開的畫麵,眉頭俱是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