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漪挺直腰背。
然而,她很快就打臉了。
她忘了,這一世前十六年,家裡算不上富貴,爺爺更不喜歡喝酒,因此,這具身體從出生到現在,幾乎不曾沾過酒。
甫一喝,身體很快作出反應。
雙頰泛紅,麵上發燙,腦子暈乎乎的。
加之殿內絲竹之聲不斷,吵得秋水漪頭疼。
心口悶得慌,秋水漪輕聲對梅氏道:“娘,我出去走走。”
梅氏正和旁邊的夫人說話,聞言關心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熱,想出去吹吹風。”秋水漪儘量讓自己保持正常。
梅氏仔細瞧了她兩眼,見她無事,便道:“去吧。”
孟秦若問:“可要我陪你?”
“我隻是吹會兒風。”秋水漪搖頭,笑了笑,“很快就回來。”
出了殿,寒風一吹,混沌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耳畔響起男人們渾厚的笑聲。
今日的年宴,天鴻帝與大臣們在外,皇後與命婦在內,渭涇分明。
裹了裹鬥篷,秋水漪目光掃了一圈,踏入一條小道。
沿途風景不錯,不知不覺間,她便走遠了。
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秋水漪四處張望,想找個小宮女領她回去。
眼珠轉到某個方向時,眸底映出假山後一道碧色的窈窕身影。
秋水漪眼前一亮,往前走了兩步。
離得近了,輕緩柔婉,仿佛含了蜜的女聲低低響起。
“上次匆匆一彆,還未謝過王爺。”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掛懷。”
另一道男聲溫和而疏離,聽在耳裡,秋水漪莫名覺得熟悉。
透過假山縫隙,一張芙蓉麵映入眼簾。
女子生得美,一身宮女服飾不掩窈窕身姿,反而有種弱質纖纖的美感。
她紅著臉,修長五指拿著一個精美荷包,輕輕遞了出去。
“對王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對奴婢而言,卻是關乎終身之事。王爺不知,當時林公公強行要奴婢做他的、他的……對食。”
最後二字咬得極輕,似是想到當時險境,女子麵上紅霞散了不少,眸中淚光點點,“若非偶遇了王爺,奴婢早就投了井,成為枯井下的森森白骨,如何能站在此處?”
“那日之後,每每憶起王爺身姿,阿雲便日夜難寐。”阿雲抬起臉,目露期待。
“阿雲的一顆心,已經落在了王爺身上。王爺可否、可否……將阿雲帶回府?”阿雲小聲囁喏,一副羞極了的模樣,“阿雲隻要能陪在王爺身側做個貼身侍女服侍王爺,便心滿意足了。”
她臉色緋紅,宛如一朵潔白的花染上紅霞,多了幾分明麗之感。
這一番剖白下來,秋水漪都要被感動了,然而阿雲對麵的男人卻一直不曾開口。
誰這麼鐵石心腸啊?
正想著,就聽那男人說:“抱歉,本王已有婚約在身。”
阿雲刹那紅了眼,“王爺,阿雲不求名分的,隻求……”
“本王的未婚妻出身高門,自幼千嬌萬寵長大,倘若日後成親,得知本王身側有一愛慕我的婢女,還不知何等傷心。”男人打斷阿雲的話,嗓音柔和,極為堅定,“抱歉,本王不想讓她難過,不能答應你。”
“王爺……”
低低的啜泣聲在空氣中蔓延開,阿雲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有道身影與她擦肩而過,走得毫不猶豫。
一張如玉麵容一閃而逝。
秋水漪驚訝地張了張嘴。
居然是沈遇朝?!
怔愣間,卻見那阿雲眼中浮現出陰狠之色,丟掉手中荷包,自袖內取出一物。
銀光乍現,秋水漪暈乎的腦子尚未反應回來,來不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