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你說,今天結束後,我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張綰晴一想到娘親今早上給她吃的狀元糕,及第粥,紅燒豬蹄膀,還有爹爹笑得格外和藹的一張臉,頓感人生無望,爹娘混合雙打。
而且每一次考試,坐位都是打開分散的,就是為了防止一定程度上的作弊。
座位安排也不是由學正決定,而是抽簽決定。
不巧的是,寶珠這一次抽中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安排在沈歸硯後麵。
博士宣布完等下考試,並讓他們回到考試的位置上便走了出去,剩下的時間正好夠他們哀嚎一下。
“喂,等下你記得把答案傳給我,知道嗎。”寶珠生怕他不給自己,威脅起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聽本郡主的話,本郡主有一百種法子讓你在國子監待不下來。”
那齜牙咧嘴故作凶狠的樣子在沈歸眼裡非但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相反像極了一隻討要不到禮物,氣得伸出軟乎乎軟墊的小奶貓。
如果把她比喻成貓,她多半是那種需要喂食時就湊過來,吃飽後翻臉不認人的貓兒。
沈歸硯忽然起了幾分逗弄小貓的心,仗著身高的優勢能看清她的睫毛根根分明,又濃又翹得似一把小蒲扇。
今日發間簪的是絨花海棠,花蕊用珍珠點綴,極為襯她。
少年清冽的嗓音裡含了一捧笑意,“如果我幫了你,我能有什麼好處。”
“你能幫本郡主,就是你天大的福氣。”寶珠傲氣的抬眼瞪他。
她沒有找彆人幫忙,就找他幫忙,單憑借這一點,他就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才對。
“是福氣,可沒有落實到實處的福氣,在下寧可不要。”沈歸硯輕笑一聲,又帶著一絲自嘲,“誰讓我是那種從鄉下來,沒有見過麵的土包子,我想永安郡主應該不會是那種想要人辦事,卻拿不出好處的人吧。”
“你!誰說沒有好處的,你說,你想要什麼,但凡本郡主有的,都能給你。”被激將法一激的寶珠順勢脫口而出,實際上心裡已經有些發虛了。
說實在的,她讓人做事確實沒有拿出過什麼好處,因為隻要她亮出盛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多的是人上來跪舔她,哭著喊著求自己吩咐他們。
轉念一想,他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問自己要的肯定是錢,要麼就是得到大哥的指點。
對,沒錯,肯定是。
沈歸硯彎下身,與她目光平視,“我要的東西很簡單,我想郡主一定不會吝嗇。”
“你說。”莫名的,寶珠的心臟不安地突了突,懷疑他居心不良。
沈歸硯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自己想要的,而是再一次向她確認,“如果郡主突然反悔了怎麼辦。”
眉心一跳的寶珠不耐煩道:“本郡主像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你要什麼就快點說,彆磨磨唧唧得像條不會叫的狗。”
“好,這可是郡主說的。”沈歸硯也不在磨嘰,“其實在下要的很簡單。”
他說完,又稍停頓的望了她一眼,隨後眼裡似蘊含了滿星河璀璨的認真與仰慕,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
“你。”
???
寶珠先是一怔,隨後湧來的是滔天怒火燒至五臟六腑,抬起手就朝他臉上扇去,“好你個不要臉下賤的登徒子,本郡主也是你這種寒酸的土包子能肖想的!”
“腰間掛著的玉佩。”沈歸硯抓住寶珠即將落在臉上的手,一向清冷的瞳孔中帶著一絲茫然的不解,“郡主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