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氣味更是聞著令她作嘔,熏得她頭暈,相比之下姓沈身上傳來的皂角香,竟成了車內唯一好聞的氣味,好像隻有挨著他,才會稍微好受一點
當馬車停下的瞬間,沈歸硯一反常態的握住她的手,嚴肅地問,“你怕不怕。”
馬車突然停下,不失為幾種情況。
一是已到目的地。
二,補給,無論是哪一種,都是逃脫的最好機會。
“怕。”像被無形的恐懼籠罩住的寶珠咬著嘴唇,握緊了他給的匕首,又搖了搖頭,“可是我知道怕並不能改變什麼。”
她隻是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她曾經也經曆過。
可是她尋遍記憶也找不到,大抵是臆想吧。
能感覺到她身體因害怕而輕輕顫抖的沈歸硯抬手覆上她的眼睛,覆到她耳邊,壓低聲線,輕聲道:“要是怕的話,等下閉上眼,知道嗎。”
寶珠一聽,立刻炸毛起來,“誰說本郡主會怕了,你一個沒用的書生都不怕,本郡主又怎麼會拍。”
沈歸硯伸手遮住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刮蹭得他掌心發癢,喉結不自然的滾動,“我隻是怕你會做噩夢。”
那樣血腥的畫麵,他又怎麼舍得讓她看見,成為她午夜夢回的噩夢。
“那你也太小看本郡主了。”寶珠仰起高傲的頭顱,不屑一顧,“我告訴你,本郡主可不是被嚇大的。”
就算她怕得要死,也絕對不會在他麵前露怯,要不然可丟臉死了。
這時,遮擋了外界光線多時的車門被暴力推開,少許光亮鋪天蓋地的往裡鋪滿,好照出內裡的齷齪黑暗。
“醒醒,還沒死吧。”
“老子都說了蒙汗藥要少下點,現在一個兩個都還沒醒,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呢,就算不死,傻了怎麼辦。”
隨著門板的掀開,也讓寶珠趁機看全了馬車裡的全景,偌大的馬車裡除了她和沈歸硯,果真還有其她被捆住手腳,嘴裡塞著抹布,且還昏迷不醒的少女。
不是她以為的仇家綁架,而是遇到了天殺的人販子!!!
掀開簾子的男人掃了裡麵一眼,剛要把饅頭扔進去,一柄泛著寒光的刀子突兀的架上他的脖子,還沒等他發出聲音,人已經軟了下來。
殷紅的血,細細的從傷口流出,染臟馬車一角。
目睹他乾脆利落殺了人的寶珠此刻連呼吸都屏住了,瞳孔瞪大得忘了反應,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刺有一朵形狀怪異的花。
收回刀的沈歸硯對上一雙布滿驚恐害怕的眼睛,他下意識的不希望她怕他,更不希望她用這種眼神看他,原先巧舌如簧的嘴竟也成了啞巴,抿了抿唇,喉嚨透著乾啞,“如果我不殺他,他就會殺了我們,我殺他隻是為求自保。”
他想要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到了嘴邊卻成了,“對不起,是我嚇到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因此害怕我,疏離我。”
對比於長篇大論的大道理,為人處世,他最怕的是她害怕他,更認為他是嗜殺成性之人。
望著他向自己伸來一隻手的寶珠不斷地往後退,直到抵上木板,好半晌才想尋回了自己的聲音,頭皮陣陣發麻,“你,你會不會………”
會不會把她也殺了,畢竟自己那麼欺負過他。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會嚇得尖叫,但她卻不是,隻是害怕他下一個要殺的人是自己。
“不會,我永遠不會做出傷害的事,也永遠都不會有那一天來臨。”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認真。
正在埋鍋做飯的人見老三遲遲未歸,嘀咕起來,“老三去送個饅頭,怎麼送了那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對那些貨動手了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