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句話…
她想問問她的阿冕
為什麼不是他親口告訴她?
為什麼失約這種事永遠出自彆人的口?
是因為抱歉嗎?
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彌補嗎?
還是…真的到了無所謂的那種地步?便可以隨心所欲的將她交給彆人處置?
越深想就會越陷入難以自洽的牢籠,艾眠控著難以訴說又突然泛起的小情緒,咬唇問道:“我想跟阿冕說說話,你可以把電話給他嗎?”
李風語頓:“你非得挑這個時候?”
他隻要一回頭就能看見坐在演播室裡被攝像機層層包圍的男人們中最中間的那位正和主播有說有笑的走著流程,還有那麼多眼睛盯著呢,哪裡脫得開身。
“姐,一定要現在嗎?冕哥帶著成員馬上就要上電台的直播訪談了,正和節目主持對稿呢,不方便啊。”
艾眠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他接近極限的不耐煩和不情願。
“幫幫忙吧,就一次。”
幾乎祈求的語氣,低聲下氣,艾眠垂著頭,脊背不知何時也彎了下來,她隻是想聽聽他的聲音。
在此時此刻,在被放鴿子後,積壓的想念再也壓抑不住了:“求你了,求求你。”
“姐……”
李風歎著氣,看似在糾結,實則隻是在想搪塞的理由和脫身的借口:“我也就一個經紀人,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現在隻負責幫冕哥傳個話,按理說我話帶到就可以了,你要我帶話也沒問題,但彆提這樣的要求,彆讓我難做人,好嗎?”
艾眠:“……”
她不吭聲,李風就繼續說,語氣比她卑微,卻刺耳:“姐,我求你了,真的,我給你跪了,成嗎?”
總是擔心隔牆有耳,他避開人流躲進小角落還壓低了聲音:“姐,你和冕哥的關係本來就是他事業上的定時炸彈,所以,請你理智一點,為了冕哥的前途,我求你了,不要無理取鬨強人所難,更不要毀了他,你陪了他那麼久,自然是知道他對這份職業有多麼的向往和熱愛。”
那一直暗自威脅,變法辱罵她的話反複的打在耳膜上,艾眠聽的多了,隻覺得真的是自己在惡心人。
她一個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官家子女竟然也會對一個平民施加世間最嚴酷惡劣的刑法。
不可思議,又醜陋至極。
欲求不滿,貪心可恥。
對啊,她不應該這樣,不能讓無辜的人牽扯進她和阿冕的糾葛裡,也確實不應該為了一己私欲讓她的阿冕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我知道了。”
艾眠忍著上湧到鼻尖和眼眶的酸楚:“對不起啊,小風,是我考慮不周到,是我太衝動了,為難你了,希望你彆放在心上,還有……求你不要告訴阿冕。”
“成,姐,我不會跟冕哥說的。沒事的話,那我掛了啊。”
“嗯,麻——”
“嘟……嘟……”
李風掛的匆忙。
艾眠都來不及禮貌的回應一聲“嗯,麻煩你了,再見。”就被單方麵切斷了聯係。
真是心酸啊,
可笑的心酸。
手機屏上沾上了幾滴雨水,她看著黑色屏幕上自己落魄的影子,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很討人厭啊,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人討厭的啊,她的阿冕會不會也和李風一樣對她產生了厭惡的情緒?所以才會借他人之口……
“呀!!!”
沒等到答案想明白,身邊一起等公交的幾名女高中生穆然驚呼:“周逐冕!是周逐冕誒!!竟然是Goldeury的周逐冕!!!”
刺痛的心晃晃悠悠蹦蹦跳跳,再次開始有力的搏動直至震耳欲聾,艾眠幾乎是下意識的順著她們的視線和手指的方向看去。
隔著層層的雨幕,視線陡然停頓,瞳孔輕顫,她看見了不遠處外,上都最大商場外的LED電子大屏上新更換上的人像畫報。
輪替的圖有5張,皆出自全球頂級時尚雜誌WANANA的封麵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