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如何?”
池荇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太子殿下,欠我一條命。”
林鹿似是很滿意池荇的回答,點點頭不再說話,二人隻就著微弱的燭火簪發。
“今後,你多替我跟太子走動走動。”林鹿突然開口。
燭火發出細微的畢剝聲,池荇聽不懂他的語氣,也看不見他的表情,隻以沉默應對。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中明白。若你有一絲不妥,後果自負。”
未等池荇回話,敲門聲響起。
“進來罷。”林鹿應允。
常喜樂嗬嗬踏進屋裡,看到一前一後跪坐的兩人,怔了半晌,才慌張道:“國師大人,不好了,太後娘娘她也吐血了。”
池荇鬆了一口氣,眼下最大的危機終於暫時解除。
“嗯,知道了。”林鹿摸了摸自己難得利落的發髻,又問:“他們二人現下醒了麼?”
“太後娘娘已經醒了,正要治太醫們的罪呢,太子殿下好像醒過後又睡下了。”
林鹿扭頭叮囑池荇幾句,頭也不回地離開。池荇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她癱坐在地上,發現冷汗已浸濕了小衣。
一切的源頭,當年的幕後之人,她找到了。池荇猜測他應當是一切的源頭。畢竟他早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根本無需聽人命令,除非他壓根就是彆國細作。
……
溫暨望又在經曆那一夜。他已經在夢中回溯過很多次了。
堆滿稻草乾柴的房間,桌上豆大一點燭光。護院的厲聲質問,他滿身的傷痛,和推門而入,讓夜風吹散濁氣的她。
他嘗試細細描摹她此時的一切。可依舊因他當時神智不清而模糊,隻浮現她眉心那點朱砂和絳紅的衣裙,還有那雙眼睛,清晰而真實——看似風平浪靜,眸底卻有星火衝撞。
溫暨望聽到她輕輕喚他:“太子。”
他亦輕輕回應了一聲,就算自知是在夢中,也難自控。
“醒了?”夢中人的聲音近在耳邊。
溫暨望倏爾睜眼,瞳孔放大——她怎麼來了?
池荇趴在溫暨望床榻旁,用氣音對著他的左耳解釋:“我方才是翻後窗進來的,有消息要稟報殿下。殿下房裡那個太監已經被我弄昏迷了,放心罷。”
溫暨望笑笑。真是個獨特的小娘子。
天底下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敢翻到太子寢殿,而後告訴那個倒黴太子:你身邊人被我迷暈了,你現在不用擔心我會被抓。
溫暨望的耳朵被她的氣息吹得有些癢——這個距離,似乎並不合適。
他身上無力,隻緩緩撐起身子,背靠軟墊,輕聲問:“母後的事我已聽下人稟報了,有人因我們暈倒為難你麼?我明天尋機會跟國師講清楚,一切與你無關。”
池荇跪坐在榻前,頭枕到胳膊上,歪著頭看他:“我很好。殿下都這樣了,還關心這些沒用的。”
池荇歎了口氣,欣慰地看著他。十年過去,雕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