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並非他們彙合得早,而是昨夜與周嬰在小河邊談的太久,將分彆時已很晚了,池荇一時嘴快邀請溫暨望去他們小宅中過夜。
本就隻是客氣一下,沒想到他隻頜首道:“那就多謝唐娘子收留了。”
回去的路上氣氛凝重,三人絞儘腦汁想著那一畝三分地兒中哪裡配得上太子殿下落腳。最終還是師兄以今夜天氣不錯,要去繞護城河練功為由,將自己的床鋪讓了出去——自然出發前已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被褥。
看著師兄眼下碩大的兩個黑眼圈,池荇湊過去小聲問:“師兄,你該不會真跑了一夜罷?”
師兄打個哈欠,撓著脖子道:“我又不是傻子。隻是現下天氣暖了,橋洞下蚊蟲已生,昨我可做了一夜大善人。”
望香樓還沒開張,那個用鼻孔看人的夥計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對他們行禮道:“諸位,久等了。請跟我來。”
態度倒是恭敬不少,池荇與溫暨望跟了過去,阮煙兒和師兄去準備出遠門要用的馬車。
……
許是因為心情不錯,池荇再看密室裡的滿堂金玉也順眼了許多。王淵換了一身灰藍直裰,仍是一副笑臉,但可看出神情不似昨日放鬆自在,一陣寒暄後,幾乎掛不住臉上的笑意。
他坐回案後,將木匣推出,道:“完璧歸趙,在下幸不辱命,僥幸查到了。此蟲名為‘朱蟲’,生長於驪國火山附近,蟲卵可耐酷熱,逢火山休眠,氣溫適宜且周邊有食物時,便會自行孵化,快速成長、繁衍、死亡,壽命最長不過一日而已,很是稀有。”
池荇驚喜:“天下竟有如此奇蟲,難怪宮中遍尋不到它的記載。”
王淵道:“雖稀有,但宮中若有心追查,應當還是會查到的,隻不過速度定沒有在下這般快。”他頓了頓,道:“驪國人相信火山是煉獄與人間的通道,一向將這種蟲子視為不詳,即便二位找到了它的出處,相信利用朱蟲之人也另有解釋。”
“不錯。”池荇目光灼灼:“天降此蟲到宮中,就已經足夠引起非議了,更何況……”
她深深看了一眼溫暨望,在王淵探究的目光裡接著道:“更何況它是從太子殿下吐的血中孵化而出的。”
王淵詫異池荇的坦率,他還沒給他們引薦醫師呢……見池荇主動挑明身份,王淵也不好再裝作不知,撩起衣袍下跪行禮:“草民王淵拜見太子。”
“請起吧。”溫暨望神色淡然,依舊時之前從容的態度:“既然王公子好奇,本宮便將所知朱蟲背後之事悉數相告。幾日前,本宮與太後娘娘服過陛下所賜仙丹後,皆吐血昏迷,當天夜裡,汙血中便飛出了朱蟲。”
“國師大人夜觀天象,發現‘熒惑守心’的大凶之兆,兼之他用壽元卜算,亦得出了熒惑星降世,國將不國的卦象。”
王淵臉色幾變,渾身都在顫抖,他咬牙道:“他怎敢,他怎敢……他究竟想做什麼?”
池荇為他斟上茶遞過去,平靜道:“自然是要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