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五條悟卻像沒有看見一樣。
中學生的模樣但有著超高的身高,分外引人注目。
比夏油傑還要高,淺川紗織停下了腳步,看著五條悟穿過人群,直直地朝他們這邊走來。
白色的發絲被微風吹得淩亂。
他身後跟著一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穿著黑色西裝,身材魁梧,頭發被剃得很短,同樣也戴著墨鏡,表情嚴肅,像師長,壓迫感十足。
五條悟是淺川紗織見到的除夏油傑外第二個和咒術世界有關的人物,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目光跟隨著他而移動。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五條悟突然回了頭。
圓片小墨鏡因為他的動作順著鼻梁下滑,露出了那雙蒼藍色的眼睛,明亮得令人發顫。
澄淨的眼眸仿佛一眼就能洞穿所有。
雖然五條悟隻看了一眼,短暫得甚至不會超過一秒鐘,但淺川紗織仍緊張到屏住了呼吸。
心中生起一陣沒有來由的恐懼。
淺川紗織看得分明,五條悟的目光望向的是她身旁的夏油傑。
那一眼帶著審視,沒有溫度的眼神像是在判斷價值。
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嗎?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她腦海中盤桓,失神地盯著五條悟的背影,遲遲沒有回神。
“紗織彆看了。”夏油傑的手掌繞到淺川紗織身後,護住她的後腦勺,生硬地將她側著的腦袋扳了過來,“那家夥看著就很像人渣,可彆被他的外表騙了。”
夏油傑看著不遠處,眉眼壓得很低。
淺川紗織錯愕地看著他,問道:“夏油你認識他?”
聽他的語氣似乎很了解五條悟的樣子,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評價有多失禮。
“不認識。”夏油傑眯起眼睛,眸光漸深,“隻是出於男人的直覺罷了。”
是出於同類的直覺吧,淺川紗織在心裡默默吐槽,畢竟夏油傑也是一個長著一張欺騙性十足的臉但性格惡劣的“人渣”。
“不可以在心裡說我的壞話。”夏油傑屈起手指彈了一下淺川紗織的腦瓜。
“嘶,好痛。”淺川紗織倒吸一口涼氣,捂住發痛的腦袋,“可我明明沒有說話。”
這家夥難不成還會讀心術嗎?
“可是紗織的表情已經出賣你了。”夏油傑看著她笨拙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聲,“不要小看我對你的了解。”
“紗織的想法總是寫在臉上,一點也不難猜。”
原來是這樣?可是她為什麼就猜不透夏油傑在想什麼呢?淺川紗織開始默默生氣。
夏油傑把手放在淺川紗織腦袋上,笑著揉亂了她的頭發。
她拍掉他的手,他又放了上來。
拍掉又放上去。
夏油傑的惡趣味,樂此不疲。
兩人打鬨著越走越遠,早已把方才的插曲忘到了腦後。
“悟,是他嗎?”夜蛾正道雙手抱臂與五條悟一同站在高處,注視著夏油傑離去的背影。
最近這片區域被輔助監督追蹤到咒靈騷動,可等高專的人趕到的時候卻早就沒有了咒靈的蹤影。
就算是被祓除也應該留下殘穢,可咒靈們卻像是消失了。
但他們又追蹤到了屬於咒術師的殘穢,推測出是被人搶先了,這裡存在著一個他們不知道是咒術師。
為了摸清楚他的底細,高層派了夜蛾正道和五條悟過來查看。
其實任務五條悟一個人就能完成,六眼可以看穿世間的一切。但他做事太過隨心所欲,夜蛾正道更多的是看著他彆整出什麼幺蛾子。
“咒靈操術,不是普通的咒術師。”五條悟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難得嚴肅,“簡單地說就是可以把咒靈收為己用,比六眼更稀少,上一次出現還是在千年前。”
“嗯。”夜蛾正道緊盯著夏油傑的背影,沉吟片刻後說道,“如果按高專的分級,他的能力大概在哪一級?”
“特級,和我一樣。”
“確定嗎?”夜蛾正道微微皺起了眉頭。
彆說在高專,就算在整個日本,特級咒術師都屈指可數。
“六眼是不會出錯的。”五條悟摘下了墨鏡拿在手中把玩,蒼藍色的眼眸裡流淌著不會熄滅的光。
他打了個哈欠,眼中困意頓顯:“跟了一天好累啊,得吃點甜品才行。”
“就吃十個小蛋糕好了。”
說話間他已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夜蛾正道一人站在黑暗中沉思。
*
“紗織,夏油君可以和我一起合影嗎?”
竹內優衣晃了晃手中的數碼相機,餘光看著夏油傑,臉頰微紅。
淺川紗織心中了然,優衣是想找個借口與夏油傑合影。
她沒有說話,為難地看了一眼夏油傑。
“當然可以。”
出人意料的,夏油傑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合影的請求。他從不會令人掃興。
“紗織再見,夏油君再見!”合完影後笑著和他們揮手再見。
“時間過得可真快。”淺川紗織垂著頭,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子,“入學典禮仿佛還在昨日,轉眼間就畢業了。”
春日的末尾,他們結束了初中的學習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