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周竟卿(2 / 2)

周竟卿正在亭下欄杆前站著打電話。

“我是半路出家做這個董事長,借上市機會,摸清你們新建集團的骨相。如果能上市,我一年後轉讓股份,如果上不了,我會立刻撤資,把新建埋了。”

陳默邁上亭前台階,就看到裡麵臨水站著一人,耳朵裡塞著掛脖運動耳機,上身藏藍高爾夫球衫,下身淺色休閒褲,修長挺拔,看得出是常運動的緊實身材。

陳默瞧見他上衣顏色,怔了幾秒鐘,看來兩人想到一處去了。

周竟卿雙手還插在褲子口袋,聽到秘書說“陳女士來了”,他點了點頭,對耳裡的人說了一句“多餘不必說了,我有客人”後掛掉了電話,摘下耳機。

陳默還沒來得及先打招呼,對方已經轉過身,露出稱得上十分英俊的正臉,下巴上有修過的胡茬。

對方看到自己,也露出了異曲同工的眼神,撞色來得確實突然了一點。

成年人,習慣了心照不宣。

陳默被對方外貌晃了晃神,對方就先伸出了手,紳士般求握,口中稱呼她“小小媽媽,你好。”

陳默也連忙伸手和他相握,正要稱呼“董事長”的時候,周竟卿說,“大家都是孩子家長,叫我南南爸爸就可以了。請坐。”

陳默其實有點不大好意思。董事長在刻意隱去兩人之間的差距,至少家長這個地位,是相當平等的。

陳默露出銷售人員的招牌微笑:“那我就不客氣了,南南爸爸。”

兩人坐下寒暄一陣。

陳默的那套茶具被保姆拿了上來,趁著茶爐上燒水的當口,周竟卿為撫恤金的事當麵道了歉,隨後提及南南。

“其實我和南南的關係不大好。南南媽媽走得早,我平時又太忙,南南的情緒得不到抒發,對阿姨非打即罵。有時我在他麵前,想糾正他某種行為,他就會對我也動手。最危險的一次是,南南上次去在新建集團的辦公室,因為秘書疏忽把削筆刀放在桌麵上,他竟然以為是玩具刀,割傷了自己。我沒了解原委,訓斥了他,他說不想再認我當爸爸。”

保姆還想為兩人泡茶,但是周竟卿叫她離開了,親自站起,提壺來泡:“我請了一名親子心理醫生,那醫生說我得和孩子的家長們多交流,平時要讓孩子們多接觸。我問了秦老師,發現其他孩子都不和南南玩,平時隻有小小帶著他,他似乎是小小的跟屁蟲。”

“那倒是,兩人經常在一起玩警察小隊的遊戲。小小是隊長,所以總是胡亂安排南南,這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周竟卿微咧了咧嘴,“醫生說原因還是在我,雖然我社會關係複雜,但並沒有教會孩子如何交友,他能有一個好朋友已經很幸運了。我倒不希望他看到我和其他商業夥伴之間怎麼來往的,否則他會以為交朋友都像我們工作中那樣。所以我希望通過和小小媽媽的交流,可以讓他看到爸爸也在正常地交朋友,這樣對他有正麵的心理反饋。”

“那我也求之不得,兩個孩子在一起玩,家長們閒聊也是放鬆嘛。”

陳默臉上掛著不變的笑,覺得自己一點也不放鬆。

不說南南爸爸是董事長,就算他隻是一位普通爸爸,混跡在媽媽們的下午茶時間,不論是她們還是這位爸爸本人,都不會感覺輕鬆愉悅。如此還真的需要有個家長朋友多幫帶,好免除單親爸爸的社交尷尬問題。

“上次運動會,是我第一次參加南南的學校活動,但隻有小小媽媽你,願意和我交流,所以我印象深刻。”

“那是我應該的……”

想想上次自己可一屁股占滿了整張長條凳,周大董事長被擠到了地麵,還能對自己說出這麼溫柔的話。

事後自己似乎對他說了些什麼話,但她被遊戲勝利衝昏了頭腦,想不起來了。

其實周竟卿說得委婉了些。

那天他確實實打實坐到了地板,隻是陳默扶著他胳膊把他